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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开始跟我讲他的故事,他是北京人,在北京他本有一份很好的工作,也有房有车了,但为了逃 避 感 情的伤 害,才来了重庆。

   我默默听他说完。
“说实话,你昨天的做法另我很吃惊,也很钦佩你的勇气,今天在酒店大堂里遇见你时,我更是吃惊不已,看着你进了电梯,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?”他盯着我。
  “想什么?”我也看着他。
  “突然很为你担心。”
  “担心什么?”我不解地看着他。
  “担心你做傻事。”
  我愣了一下,转而笑了起来。
  “你太小看我了,为这种事,值得吗?”

[ 本帖最后由 WW820650 于 2010-6-30 17:36 编辑 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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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当然不值得,但是,人在这种时候是很绝望的,我亲身经历过,那种被最爱的人欺骗抛弃的滋味,可以让你在一瞬间对一切都失去感情,失去信任,觉得活着都没有意义。”他很认真地看着我。
  “你真这么想过?”
  他点点头。
  “现在呢?”
  “虽然有时想起来还会痛苦,但已经好多了,人生还是要继续的,不能因为一段失败的婚姻,而毁了自己的一生。”
  
  余辉突然打来电话,我没接,他又打,我还是不接。
  “为什么不接电话?”他问我。
  “不想接。”
  “是他打来的?”他的眼神在询问我
  “是的。”
  “今晚不打算回去?”
  “不,要回去。”
  “那还来开房间?”
  我叹了口气。
  “你不明白,我现在感觉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了,这很可怕,我越来越觉得可怕。”
  “别这样,坚持些。”
  他突然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,我怔怔地望着他,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吧,我如是想着。
  
  他开车将我送到小区门口。
  “谢谢你。”我回头对他说。
  “不客气,希望你的生活能很快恢复平静。”他看着我。
  “会吗?”我看着前窗,不自信地说道。
  “给他一次机会,跟他好好谈谈。”
  我不说话,开门下车。
  “等一下。”他说道。
  我透过车窗看他。
  “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?”他微笑着。
  那笑容很亲切。
  “方桐。”我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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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见屋内一片漆黑,明白余辉出去未归。
  心血来潮想给他打电话,号码拨好,却还是没有发送出去。
  我只打开门厅与过道的灯,慢慢上楼,抹黑站到书房的门口,电脑开着,他用过没关,我心里怦怦跳动起来。
  我走过去,点亮屏幕。
  上面有几个打开的网页,是关于新闻的,我下意识地往电脑右下方看去,没有QQ,也没有MSN。
  我立刻给他发条短信:我回家了,你不在,等你。
  几秒后,他回过来:不用等我,在打牌。
  我该相信,不信又能如何?
  我抬头望向窗外,雨还在下,现在已快12点了,而我却孤独的一个人在这黑黑的屋子里。
  一种不可名状的忧伤随着风雨声袭我而来,我感到有东西在我心上开洞,一点点掏出那些已经变得枯萎不堪的物质,随着它们的流逝,我的体温开始下降,身体慢慢变冷。
  我摸摸自己的脸,已是冰冷,一阵凉风破窗而入,我不禁缩紧身体,双手抱肩,紧紧抱着自己,只能自己抱着自己了。
  
  我缩绻在被窝里,在迷迷糊糊中,听到手机的铃声,我觉得应该是在做梦,可它却是真实的。
  这么晚了,我不想接,不管它。
  可是它又开始响起第二轮。
  我懒懒地伸手过去,那玩竟儿仿佛托着千斤重。
  我刚接通,就传来一阵吵闹声,我立刻将手机拿得远远的,盯晴一看,才发现是郑彬的。
  这么晚还打电话,还在一个嘈杂不堪的地方,我心里很不爽。
  大约过了十多秒,那边的闹声明显小了。
  “怎么这么久才接我电话?”他有些低沉的声音。
  “这都几点了,能接就不错了吧。”我喃喃地说道。
  “你睡了?”
  他的语调透露他喝过不少酒。
  “当然,十二点都过了。”我说。
  “对不起啊,打扰你了。”
  “算了,你是不是找我有事?”
  “嗯,我们明天出发。”
  “明天?”我叫了起来。
  “是的,明天。”
  “你不是说要下周了吗?”
  “我改主意了。”
  “你改得也太快了吧,今天说明天就走。”我很不高兴。
  “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吗,时间由我定,这也是我们说好的。”
  “可是……”
  我想到,还没跟余辉说这件事情呢。
  “就这么定了,最多我们晚上走,你白天可以处理家里的事情。”
  看样子改变不了他了。
  挂了电话,我再也睡不着了。
  我有神精衰弱症,睡眠一直不太好,象这样在半睡状态被吵醒后,就很难入睡了,再加上郑彬给我出的难题。
  没办法,等不了余辉回来了,我只能给他打电话。
  他听到这个消息,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。
  “怎么这么突然?”他问。
  “我也刚接到通知。”
  “可以不去吗?”
  “恐怕不太好,我早答应了的。”
  “那为什么现在才跟我说?”
  “怎么,你很不愿意我去吗?”
  我觉得奇怪了,他应该很高兴我离开才对啊,这样跟那女人不就可以又约会了吗?
  “当然了,你走了,我会不习惯的,家里就我一个人了。”他有些丧气。
  我突然愣住了,他还会依恋我吗?可能吗?
  这种话,为什么现在听起来这么别扭。
  
  第二天,我还是收拾好行李。
  在家里待了一整天,做了好些菜,放进保鲜盒里,再一一贴上标签,将菜名写在标签上,我估计了一下,应该可以够他三天的量了,最后,我将这些盒子很整齐地放进冰箱。
  我给他发了短信,告诉他冰箱里有哪些菜,连米饭都已经做好了,一块儿搁冰箱里了。
  他只回了两个字,谢谢。
  
  郑彬叫我直接去机杨,他会在那里等我,这时我才知道,我们的目的地是桂林。
  一个我曾向往的地方,有山有水,总是美的。
  很好,我还可以顺便观光,去散散心。
  
  晚上九点过的航班,七点五十分我就到了机场。
  我坐在机场的大厅里,拿本杂志翻阅。
  过了十多分钟,郑彬的电话就来了。
  我合上书,目光在人群中扫来扫去,找寻他的踪影,很快,他的身影跃入眼帘。
  他穿着休闲时尚,突然觉得年轻了好几岁。他将一只皮箱拖到我面前,那种有几何图案的高档货,鼓鼓的样子,看来里面塞了不少东西。
  我心想,他到底是去办事,还是去旅游的啊。
  “你在这儿等我,我去换登机牌。”又是一种命令的口气。
  我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,以示对他语气的不以为然。
  换好登机牌,过了安检,我一个人在前面独自走着,他跟在后面一直不停接电话,语气多变,不同电话不同的语气,凭直觉,一个是他公司员工的,一个是客户的,另一个是女人的。
  即使在跟一个女人讲电话,他的语气也没多少亲切与温柔感,当然,也许对方并不是他喜欢的人。
  上了飞机,他主动帮我放行李,我淡淡说了句:“谢谢。”
  坐下后,我就闭上眼晴,突然觉得很累。
  “要这个嘛。”他在问我。
  我眼开眼,看见他手里拿着瓶木糖醇。
  “不,谢谢。”我看着他。
  他倒出两颗扔自己嘴里。
  “每次坐飞机,我都离不开这个。”他仿佛在自言自语。
  “为什么?”
  “这有两个功效,可以缓解耳鸣,还有就是可以驱散一些恐惧感。”他背靠座椅,抬眼看着上方。
  “恐惧感?你害怕坐飞机?”我问。
  “是的,特别是起飞与落地时,那种强烈的震动感,总是让我无法忍受。”
  我看了他一眼,这么冷俊的男人,也有让他害怕的事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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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我的感受比郑彬好不了多少,那种震动,确实可以给人以剧烈的恐惧感,不过,我还是可以忍受的。
  我一直紧闭双眼,不知是因为在飞机上的不适感,还是确实因为在家做家务累了一天,我非常希望自己赶快进入迷糊状态,当然,也许是因为与郑彬这样并肩坐着,竟让我有些许不自在。
  我偶尔抬眼瞄他,发现他也正紧闭双眼,那样子,给我感觉他一定是比较难受的,我竟偷偷笑了起来。
  自以为是的家伙,也有难受的时刻。
  “我想你也不比我好受多少,还笑我。”他突然开口道。
  我看着他。
  “以为我闭着眼晴就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呢。”他继续说。
  “你的眼皮不会是透明的吧。”我故意这样说。
  “我有特异功能,闭着眼晴也知道身旁人在干什么,想什么。”又是那种自以为是的口气。
  “你以为我是二十出头的小女生呢。”我很不屑。
  “你不信?如果没有这样的能耐,我怎么可能有今天。”
  他仍然闭着眼晴。
  我看看他,不再说话。
  
  还好,只飞行了一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。
  出了机场,觉得空气好了很多,这里的气候也比重庆要暖和多了,我深深吸了口气,一时,大脑仿佛也清醒了不少。
  郑彬走上前来,帮我拖行李,我看他一眼,没有推辞。
  
  他定的喜来登酒店,可能是那里最好的酒店了,就在漓江边儿上,当我们到达酒店时,一时,我竟恍惚认为,我们是来旅游的,而且是豪华游。
  自始自终,郑彬都没有告诉我具体要做什么,只说是来查件事,怎么查,从哪里查,我到底要做些什么,他根本都没提,我曾在电话里问过他,他只说到时候我就会知道的。
  我毫无准备,思想与行动,根本无法统一,此行是如此的茫然,其实这是我很不喜欢的,因为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。
  但是,我还是答应来了,为什么呢?
  在决定来的那一刻,我应该是有点冲动的,突然间想逃离那座城市,哪怕只一天而已,仅此而已。
  
  他办好一切手续,我们一起上了楼。
  这是挨着的两个房间,开门进去后,才发现房间的窗户正对漓江,我迫不及待放下行李,走到窗前。
  打开窗户,外面有些吵,因为下面就是滨江大道,尽管已过十一点,但上面的车河还是不浅,人行道上倒是少见行人了,隔街看去,漓江面上一片漆黑,江对岸却是灯光通明,看样子,是些江边的排档。
  房间的电话响起。
  “累不累?”是郑彬的声音。
  “还好。”
  “饿不饿?”
  这时我才感觉,似乎有些饥饿感。
  “出去吃点东西吧。”
  “这么晚了。”
  “看到江边的大排档没有,我们去那儿吧,我肚子饿了。”
  “我不饿。”我脱口而出。
  “那就陪我去。”他的口气如不容更改一般。
  “老板,这不应属于此行的工作范畴。”
  我觉得很不爽,他这样没完没了的自以为是,真让人受不了。
  他沉默了一会儿。
  “好吧,大姐,算我诚恳地邀请你陪我一起去,一个人吃东西很没劲的,抛开工作,就算是同伴,你也应该适当地表达一下你的同情心吧。”
  我忍住没笑出声。
  
  漓江边儿上,一张桌子,两把椅子,简陋的隔断,明亮的吊灯,再无可值得描述的现场景致,但却让我觉得异常的生动,当江风轻轻吹拂而来时,竟有些浪漫的错觉。
  偶尔经过江上的机动竹筏,发出不算喧闹的嗡鸣声,将我的视线引去,除却在江面上漾起的阵阵波浪外,随即杳然远逝。
  老板不太热情,大概是因为生意很好的缘故,对于郑彬关于菜品的提问,很是不了然,甚至感觉有些心不在焉,郑彬大概是憋着气点了一桌子的菜。
  我看着有些好笑,但还是忍住了看见他碰壁后心里的快乐。
  “喝点酒吧。”他看着我。
  “不,不喝。”我很坚定。
  “都快半夜了,江边风吹着还是有些冷的,喝点酒可以暖和些。”他想说服我。
  “我不冷,要喝你自己喝吧,但是如果你醉了,我可是没办法弄你回酒店的。”我故意冷冷地说道。
  他看了我一会儿,自言自语道:“我自己喝。”
  余辉打来电话,问我到了没,我说到了,现在外面吃饭,他问就你们两人,我说是啊,本来就是我们两个人来出差嘛,他有些不高兴了,说你要小心些,我问小心什么,他停了好一会儿才说,要注意安全,我说放心吧,我可小心谨慎了,他又说已经很晚了,吃完就赶快回酒店休息,千万不要喝酒,还说绝对不要到那人的房间里去,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。
  我觉得他很可笑,自己可以为所欲为,但对我却是严加防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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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公来查岗了?”他为自己倒杯啤酒。
  真奇怪,喝啤酒能暖和吗,应该是越喝越凉吧,我心想着。
  “是来关心我的。”我淡淡地说道。
  “不见得吧。”
  他喝了一大口,表情很不以为然。
  “是嘛?何以见得?”我也针锋相对。
  “明明就是对你不放心,打来试探你的。”
  我盯着他的脸,那张英俊又冷漠的脸,如果他不是这么自大,说不定我会喜欢上他,搞不好,今晚就真可能和他发生一 yi qin,但是,他真的是,太不招我青睐了。
  “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?”我不解地问道。
  “怎么了?”一整杯已下了他的肚。
  “总这么自以为是的,虽然我受雇于你,但尊重还是应该有的嘛。”
  “我不尊重你了吗?你怎么会这么认为,太偏激了吧。”
  他边说边为自己倒酒,嘴角挂着不屑地微笑。
  我看看他,不再说话,将头扭向一边。
  “为什么不吃东西?”他问我。
  “不想吃。”
  “我可点了一桌子的菜,我一人吃得了嘛。”
  “我又没说我饿了,再说了,点菜时你征求我意见了嘛。”
  我终于说出了半小时前的不满。
  他好象这才意识到这点,我算明白了,为什么他没有一个可倾心的女友,不但自大,还不懂得尊重女性,更别说温柔体贴地对待她们了。
  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,那个女人还那么迷恋他,不可思议。
  “想吃什么,你现在就可以点啊,难道一定要我问你才知道说吗。”他还理直气壮般。
  我无语。
  为了赌气,我竟真不动筷子,其实肚子真是饥肠辘辘了。
  他夹一块烤鱼放进我面前的碗里。
  “好了,大姐,别生气了。”
  
  应该说整桌菜的味道都还是不错的,跟川味很接近,他吃了很多,第一次见一个男人能吃那么多,我感觉他似乎要将几天的量,在这一夜里统统吸纳入胃。
  我惊奇地看着他,将那些食物和着啤酒一一下肚。
  “干嘛这么看着我?”
  “你总是这么能吃吗?”
  “我是很能吃,当然今晚有些例外,因为从中午到现在,已经快超过10个小时处于空腹状态了。”
  “不过还是很可怕了。”
  他笑了,自嘲般。
  “我是大胃,出了名的。”
  “吃多了不难受吗?”
  “怎么会。”
  我打量他,一米七八的身高,身材比较匀称,这么能吃,却一点儿也不显胖,真是个奇迹。
我们乘出租车回酒店,路边的门市已经都关闭了,街上廖廖无几的行人,只有街灯在夜幕中散发着昏暗的光茫,并透过车窗玻璃,无力地探寻进来,给整个车厢营造出一种幽暗寂寥之感,我和郑彬并排坐着,相隔很近,他偶尔看我一眼,眼神有些迷离,他嘴里吐出的气带着酒味,一时,我感觉这个场景透着无限的诱惑,象是一对寂寞的男女,在黑夜中试图寻求着蔚籍。
  当然,我不能过于深入地想这样的事情,太危险了,以我目前的处境与状态。
  那种事,不是我所希望的。
  
 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,我开门下了车,头也不回拎包直奔电梯而去。
  他很快跟了上来。
  电梯里,我们并排站着,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,我的身体也变得僵硬起来,我盯着电梯门,一动不动,从头到脚不偏不倚伫立在那里。
  我没看他,但我能感觉他正看着我,眼神是什么,不用多想。
  真可笑,我是不可能重复余辉和那女人间庸俗的故事的。
  电梯门开了,我直直地朝我的房间走去,他跟在身后。
  “怎么那么严肃?”空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  我想我是太敏感了,也许他对我根本无任何兴趣,他口口声声叫我大姐,听着那么顺口,就象把我已排斥于他的同列之外,我如果表现得太紧张,是否会召至他的暗地嘲笑,这将多么难堪。
  
  我放慢脚步,回头看他一眼,他正盯着我。
  “太累了,想赶快上床睡觉而已。”我尽量用平和的语调。
  在至他的房间门口时,他竟一把拉住我的手臂,我怔怔地看着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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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好象对我没什么好感?”他问道。
  我不回答。
  “为什么?”他眯着眼晴。
  我的额头正对他有型的下巴,我抬眼望着他,他深沉的双目流露着不可捉摸的光茫。
  “郑总,你喝多了,你现在需要回房 间洗个热水澡,然后好好休息,明天我们还有工作要做呢。”我很平淡的语气。
  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?”
  我看看他抓着我手臂的手。
  “能先放手吗?”
  “如果不呢?”
  
  我认真地观察他的脸,心里默默判断,他这样的挑衅行为,到底是因为酒精的作用,还是因为他另有企图。
  也许这场所谓的出差,只是他精心安排的一场勾 引 秀而已。
  为什么,我如何能引起他的兴 趣,正如程骏所说,他身边的女人,特别是未 婚的年轻女人应该是泛滥成灾的,就算是找个上 床 的 对象,应该也是手到擒来的,我可谓毫无优势可言。
  难道他偏偏就喜欢年纪大他,而且还是有 夫 之 妇的女人,这不合常理,除非他喜欢这样的冒险,如果是这样,我就更不可能称他的意了。
  这很可笑,我何时成为别人的猎  物了。
  
  “知道吗?无论是身为老板还是男人,你都有些失礼了。”我还是很平静。
  他盯着我的眼神,象要将我刺穿一般。
  大约过了几秒钟,他才慢慢松开他的手,手臂一下垂下来,一阵 酥 软的感觉顺着他抓过的地方,瞬间 传 遍 全身。
  “早点休息。”
  说完我立刻走到隔壁,我的房间前,掏出门卡打开门,飞速闪进房里,啪地一下关上房门。
  
  
 我背靠着门,吁了一口气。
  什么都不去想,只呆呆地沉静了一会儿。
  门铃却响起了,我转过身去看门眼,是郑彬,他盯着门一动不动。
  我没开门。
  只见他又伸手来按门铃,铃声响得有些心烦,我干脆闪进卫 生 间,关上门,仍然能听到门铃声,我又将淋蓬开到最大,水哗哗的声音立刻充斥整个 卫 生 间。我赶快开始沐 浴,专心致志清 理 自己的身 体,脑袋里保持一片空白。
  出了卫 生 间,一切都安静了,我叹了一口气,安心地上床,蒙头大睡。
  
  早上八点准时起床,我从行李里挑选了一套较朴素的衣衫换上,将大卷长发挽起来,在脑后盘成一个髻。我对着镜子看了看,老气了不少,嗯,这很好。
  我出了房门打算去餐厅,在路过郑彬的房间时,我犹豫了一下,是否跟他打招呼的问题在我脑子里盘旋了几秒钟,最终还是决定默默离开。
  一进餐厅大门,就看到郑彬已经坐在靠窗边的座位上了,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不少食物,他一边吃东西,一边看着窗外仿佛在沉思。
  我不得不走过去跟他打招呼,他转头看我时的表情,仿佛在看一个外星人,我知道是因为我形象的改变。
  “怎么换造型了?”他脱口而出。
  “我觉得这样更干练。”
  他点点头“很好,更有味道了,我喜欢。”
  我咬了一下嘴唇,觉得自己犯傻了。
  我将包放在他旁边的座位上,然后去取吃的。
  我只要了一只煎蛋,一盘蔬菜,和几块水果,再加一杯咖啡。
  郑彬看着我面前的食物,皱皱眉:“你就吃这么点儿。”
  “足够了。”
  我扫了一眼他面前堆如小山的食物,想着昨晚他的海量,今天一早又这么开胃,不禁想要瞪目结舌。
  在他将早餐一扫而光后,他看了看窗外,说了句:“现在还早,我们先去江边散散步吧。”
  我点点头,无所谓,反正是他花钱雇我的,付了钱还可以不做事,我无任何损失。
  
  滨江大道上,已是车水马龙,人行道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,沿途都能碰到不少晨练的人们。人行道上的树木非常漂亮,又高又密,造型也很是吸引人,我边走边看,竟有些愣神。
  漓江的美自是不消说的,象鼻山就在不远处,青山绿水近在咫尺,一眼望去,那意境恍如一幅美丽的山水画,江上有不少穿梭着的竹筏,如果坐在上面,悠闲地游于江上,该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情。
  郑彬仿佛看透我的心事。
  “想去坐竹筏吗?”他问。
  “当然。”
  “那我们就去。”
  “现在?”我惊奇地看着他。
  “对啊。”
  “我们不是还要去办事儿吗?”
  “现在还早,不着急这一会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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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只轻筏游于江上,虽然是机动的,有稍稍遗憾,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体验江上景致的感受,江风吹来,带来一丝凉意,仿佛一只温柔之手轻轻拂过我的脸颊,我情不自禁闭上双眼,这样的舒情,必须平静地用心去感受。
  当我睁开眼晴时,看到郑彬正默默看着前方,眉头微锁,仿佛在深思。微风撩动着他的发梢,有几缕还被吹到了额前,他却没有去理它的意思,看样子,他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。
  他的侧面更有型,再加上一副深沉的表情,很难不吸引女人。微风吹乱他的头发,那一刻,我的心扉仿佛也被轻轻撩动起来,我立刻转过头去。
  
  十点钟,我们打车去了一条较为繁华的街道,他引我到了一处在二楼的茶楼,因为太早的缘故,茶楼内很安静,看样子只有我们两个客人。我们在临街一边的窗户处坐下。
  郑彬点了一壶龙井,静静地为我倒上一杯,我不解地看着他。
  这是怎么回事,坐在茶楼里品茶,难道他真不打算来办事的。
  “不要那样看着我?”他低眉为自己倒茶。
  他真的很神奇,哪怕目光在别处,他总是能知道我在干什么,看来他在飞机上说的话,还真不假。
  “我感觉我们不是来办事情的,而是来观光旅游的。”
  “不要这么急,事情肯定是要办的,但是,总得先让你了解一下大致的情况吧。”他不紧不慢说着,用两根手指轻轻夹起茶杯,啜了一口茶水。
  我不再说话,也静静喝茶。
  “你做我们明康的帐,发现什么产品最赚钱?”他再为自己倒满茶水。
  我沉深片刻。
  “TB2(自编的名称,因为牵涉商业机密,别对号入座)。”我说。
  “对,就是它。你知道它是用来做什么的吗?”
  我摇头。
  “在一些大型的制造企业中,他们在施实某些技术的过程时,会使用一种设备,这种设备目前还比较稀少,而TB2就是这种设备中最关键性的损耗零件。”
  “明康就是生产这个的嘛。”
  “TB2每年可以为公司净赚一千多万,随着技术的不断更新,这种设备将被应用得更为广泛,TB2的前景应该不止这一千多万。”
  “哦。”
  “生产TB2需要一种很特殊的材料烯原(自编的名称,别认真),而这种材料目前全国只有两家工厂在生产,一家在东北,一家就在桂林。东北太远,运输成本高,也不方便管控,于是我们选了桂林这家。烯原这种材料很少被用到,再加上生产它的基础原材料的来源渠道非常窄,受自然气候的影响很严重,这家工厂几年前就差点将它停产了。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,并承诺用高出他们成本很多的价格购买烯原,要求他们长期供货,因为有了我们这家固定的客户,他们才坚持生产烯原。”
  我看着他,等着下文。
  
“最近,这家工厂对我们的供货出现了问题,供货量突然大幅下降,已连续三个月造成我们TB2产量的下降,造成我们不能及时为我们的客户供货,这样下去,我们的损失会非常大。因为每年基础原材料的产量是比较固定的,所以烯原的产量也相应是固定的。前段日子,我得到消息,桂林这家工厂在为重庆另一家公司供应烯原,所以就影响了我们的供货。烯原除了用在TB2,其它领域可谓毫无用处,我也已证实,重庆这家公司就是想要生产TB2,而用烯原生产TB2是一种特有技术,完全是由我们明康研制出来的,我们在去年已经申请了国家专利,但目前还未完全取得专利权。懂得应用这项技术的,除了我们明康内部的几位核心人物外,实在不太可能有其他人,于是我断定,一定是这几个人中出了内鬼,在趁专利未申请下来前,想另起炉灶。”
  “明白了,你就是要将这个人查出来。”我说。
  “对,就是这样,应该说,我已经可以肯定是谁了,此行只是为了拿到证据,好给几位股东一个交待,并且要想办法立刻制止这个内鬼的行动。”
  “嗯,那我要做什么?”我问。
  他伸手指了指窗户斜对面的一家门市,我主意到,那是一家工厂设的经销部。
  “待会儿,你就去那里,说你是通过刘军介绍来的,也是打算要长年订购烯原,他们不可能立刻相信你,你需要给他们看一些东西让他们相信你是诚心来订货的,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。”
  他从包里取出一叠资料,递给我,我接过来看,最上面就是一张图纸,是那种工业图纸,后面的几页资料全是一些工业的专用数据与术语,我全都看不懂。
  “这份资料很重要,是关于生产TB2技术中的一部分信息,全国没几个人能接触到这个,一定要小心保管。”
  “那么说我很幸运,我看到了。”
  这时我才明白,他为什么会选我,因为我跟他不可能有任何利益冲突,更不可能窃取他的专利技术,哪怕它现在就在我的手里。
  还有,即使这东西在我手上,它对于我来说,只是几张毫无用处的纸而已,我根本一点不明白它上面的信息代表什么,这样的人,对于郑彬来说,是很安全的。
  “你不要将这份材料交给他们看,你只需要将上面我勾注出来的信息念给他们听,他们就会立刻明白的,也会相信你确实是去订货的。”
  我这才注意到,材料上确实用红笔勾注出了某些部分。
  “到时,他们就会跟你详谈细节,对于他们的提问,你可以不予理睬,或是含糊过去,你只需要告诉他们,你会以高出明康百分之二十的价格跟他们订货,并说这是刘军告诉你的,他们一定会说量是很有限的,你就说,那就以高出刘军所给价格的10%订货,当然你得让他们告诉你,刘军出的价到底是多少。”
  “嗯。”我点头:“然后呢?”
  “我这样告诉你吧,我只需要证实三件事,内鬼如我所猜测的,就是刘军,另外要查出刘军给他们出的价格具体是多少,还有就是,想办法拿到刘军在他们那儿订货的依据。你可明白我的意思?”
  我深思片刻,点点头。
  “能做到吧?”
  “我会尽力的。”
  “我相信你能行。”他坚定地看着我。
  突然间,我竟有了勇气。
  “这是刘军的个人简介,你看看,了解一下,免得你们聊时穿帮。”他递给我一页纸。
  我认真地读了两遍,然后还给他。
  我将材料放进包里,拎着包下了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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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了看看,太熟悉了,重庆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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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-03-12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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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过一整天的努力,在下午五点十三分,我出了那家工厂的大门,我如愿拿到了想要的东西。
  一切正如郑彬所料。
  离开茶楼后我去了经营部,与那里的一个小头目接触了一下,他立刻带领我去见他们的厂长,见厂长的状况,郑彬在我离开茶楼后不久,就发了一条短信提醒我,他们可能会带我去工厂见一位姓谢的厂长,并在短信里教了我一些应对他的事项,全程他一直用短信作“辅导”,另我很容易地获得了谢厂长的信任,中午还留我吃了饭,下午陪我去厂里看了半天,完全是在给我普及工业常识。
  全程我都表现得很沉着,当然,我感觉那位厂长可能对我多少产生了些好感,所以当我要求给我看刘军的订单时,他竟完全没有避违,我趁他不注意,在一摞订单里抽出两张,悄悄塞进了包里。
  
  当那两张订单落在郑彬手里时,他很认真地看了半天,最后竟叹了一口气。
  “真是他。”他自言自语道。
  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,冷笑着:“这个价格。”
  我不多言,起身准备回房去休息。
  “去哪儿?”他抬头问我。
  “回房间啊。”
  “别回去,我带你去吃好吃的。”
  他嘴角带着笑,有些迷人。
  
  吃饭时郑彬有些心不在焉,我明白他是在想内鬼事件。
  我不介意,自顾自地吃着。
  这是当地很有名的一家餐厅,招牌菜啤酒鱼和黄焖鸡都很棒,我津津有味地吃自己的,今天有些累了,再加上受郑彬的影响,胃口不免开了不少。
  “喝点酒吧。”他提议。
  我看着他,不说话。
  他点来一扎啤酒,倒满两杯,放一杯在我面前。
  “这么爱喝酒。”我瞄他一眼。
  “想喝了,陪我喝点儿好吗。”他看着我。
  我不说话。
  “心情不太好。”他又说。
  “为了内鬼。”
  “为一个曾经我很信任但又背叛了我的人。”他举起酒杯,一饮而尽。
  我明白他此刻的心情,也情不自禁端起酒杯喝起来。
  几杯下肚,我们的话也多了起来,聊了很多,关于为人处事的话题,关于他的奋斗史,关于友情与亲情。
  我们说着各自的观点,又去细细品味对方的。
  
“是否去相信某个人,就意味着在冒险。”他盯着酒杯出神。
  “人类的情感是脆弱的,它禁不起外界的诱惑,更胜不了人性的弱点。”我自言自语。
  “是什么?人性的弱点。”他盯着我,眼里透着深沉。
  我摇头:“我也不知道,说不清楚,反正它在我们的骨子里。”
  “你也有吗?”
  “当然,也包括你。”
  “我想知道,你的弱点是什么?”
  “这个怎么可能告诉你呢?”
  “你在害怕。”
  “害怕?”我笑了:“何出此言。”
  他认真地看看我,然后收回目光,开始自斟自饮。
  我们都沉默着。
  “你把自已包裹得严严实实的,连针都塞不进去,仿佛这样才是在保护你自己,其实不见得。”
  他仿佛在卖关子。
  我不接他的话,打算继续沉默。
  “你也明白自己有弱点,难道包裹严实了,那些弱点就不会显露出来了吗,你就安全了吗,就不会受伤害了吗,这未免有些天真了。即使不向别人表露,可你的内心呢,能完全压抑住那些欲裂的东西吗,你能自欺吗?”他侃侃而谈。
  “我不明白你的意思。”
  “你明白的。”他很肯定。
  其实我清楚他的用意,我只是不清楚,他所指的对象到底是什么。
  “对付弱点最好的办法,就是面对它,正视它,就象对待恐惧一样,除了面对,别无更好之法。”他继续说道。
  “怎么面对?”
  “将它晒出来,承认它的存在,不用鄙视自己,人有时就应该要示弱,这样你才会轻松,才有可能做更多的事情,也会有超出预期的好结果。”
  我们对视了好一会儿,我一直在心里斟酌他的这句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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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2-10-08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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期待更新!!!!!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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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-09-20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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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帖由 含雪儿 于 2010-6-30 18:32 发表
期待更新!!!!!!!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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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-03-12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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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赶紧下床将睡衣换掉,待穿戴整齐后我才去开门,郑彬站在门口,样子有些疲惫感,他穿条休闲短裤和长袖T恤。
  太随意了吧,这样子就进女同志的房间了,我心想着。
  
  我们面对面坐在窗边的沙发上。
  他很认真地将我上下打量一翻,我感到很不自在,起身去倒水。
  “我刚才的提议,请你一定认真考虑一下。”他说道。
  “谢谢你这么抬举我,我不能答应。”我将倒好的水杯递给他。
  他却不接,只盯着我看,我干脆将水杯放到茶机上。
  “为什么?”他不解地问。
  “我的家庭状况,不太方便我做全职工作,更何况还是主管的职务。”
  “什么叫家庭状况?你又没有小孩。”
  “但我有老公啊。”
  “你老公对你真那么重要?”他的眼神很奇怪。
  “当然。”我的口气无法做到理直气壮。
  他盯着我的眼晴,仿佛是在找寻我撒谎的痕迹,但我相信,他什么也找不到。
  
  他突然倾身向我。
  “我会付你不低的报酬,我可以保证,你的年薪不会低于十五万。”
  “这算是利诱吗?”
  “随你怎么想吧,怎么样?”他充满期待的眼神
  我还是摇头:“这不是钱的问题,我不想这么辛苦,拿高薪,未必会快乐。”
  他抽身坐正。
  “不可思议,难道你就喜欢做家庭妇女。”
  “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吧。”
  “那么我想问你一句,你现在这样子生活,就很快乐了吗?”
  我抬眼看他,违心地点点头。
  “你在撒谎。”他一语中的。
  我不屑地叹口气:“你太自以为是了吧。”
  “绝不是我自以为是,而是你的眼晴出卖了你,人无论怎么掩饰,眼晴是骗不了人的。”
  我收回目光。
  “财务主管这个职位很重要,我想我担当不起。”我轻声说道。
  “我很欣赏你,特别是你今天的表现,如果我没看错,你应该是个很有能力的人,你一定会将自己的工作干得很出色,这是我想聘请你的原因。”
  “谢谢。”
  难得有人如此赞扬我,竟有些感动。
  “老实说,这个职位确实很重要,对一个老板来说,只有心腹才可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来,所以这也是这些年来,我宁可亲历亲为,也一直让这个位置空着的原因,因为我没有找到合适之人。”
  “你觉得我合适?”我怀疑地看着他。
  “是的。”
  “对这个职位的要求,可不是一般的信任。”我说。
  “是的。”
  “你信任我?”
  他点点头。
  “可刚才吃饭时,你还说,对一个人信任,就是一种冒险。”
  “人生本来就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冒险,这也是另人生变得有趣的动力,所以我,喜欢冒险。”最后四个字,他的语气带着强调的意味。
  我摇摇头。
  “我跟你想得恰恰相反,我不喜欢冒险。”
  “所以你很难得到快乐。”他盯着。
  “我很快乐。”
  “别自欺欺人了。”
  “随你怎么想吧,我不在乎。”我也采取不以为然的态度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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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暂的沉默,他起身走到窗前,看着窗外,我看他一眼,默不作声。
  “好吧,我坦白地跟你说件事,我对你有了好感,而今日对你的欣赏,又将这种好感提升了一个档次。”
  这句话从他嘴里轻轻吐了出来,仿佛是从遥远的天际边传来,那么不真实,我感觉这象是在做梦,随时会被惊醒。
  “这种好感,让我莫名奇妙地就信任你,还有,我想要经常能看到你,顺水推舟聘请你来公司上班,这是最好的办法了。”
  我感到有些紧张,身体 在慢慢 紧 绷。
  “这算是表白吗?”我轻声问道。
  “就算是吧。”
 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,然后从裤袋里掏出烟和火机,点燃一支吸起来。
  空气变得凝重起来,仿佛不管谁要是发出声音,房间里就会发生爆裂,倾刻间将一切变为碎片。
  他将快吸完的烟放进烟灰缸里碾灭。
  见我沉默不语,他走到我身边,将手轻轻放在我头发上,抚  摸了两下,我紧张至极,感觉整个身 体都僵 硬了。
  “松 开包 裹很难吗?”他轻声问道。
  “很难。”我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。
  “有那么难吗?”他的语调深沉至极。
  “是的。”
  “你这样,没人会来歌颂你。”
  “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歌颂我。”我抬头看他。
  我们对视着,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有些愤怒了。
  他收回手与目光,转身走开,不耐烦地说了句:“你这么僵硬,我也不会有兴趣的。”
  我竟暗暗松了一口气。
  “你为什么不好好找个女朋友呢?”
  “你以为我没有吗?”他很冷漠地回答我。
  我愣了一下。
  “哦,算我多嘴了。”
  他向门口走去,背对我边走边说:“那个提议,你可以再考虑一下,不用着急回答我,反正也已空了两年了,再空一年也无所谓。”
  门啪的一声,关上了。
  
  早上我还在睡梦中,电话铃声就将我敲醒了。
  “准备起床了,收拾一下,我们坐十一点的飞机回重庆。”郑彬的声音。
  “什么?”我一下坐了起来。
  “不是说明天再走吗?”我惊奇不已。
  “我改主意了,刚刚订了机票,你赶快准备吧。”他的口气完全不容质疑。
  电话断了,我茫然地望向窗外。
  
  从酒店到机场,再在飞机上,整个过程,除了不得不说的话外,郑彬几乎一言不发。
  飞机上,他仍旧嚼木糖醇,面无表情地,只专心看自己的报纸,似乎对我视而不见。
  也许是昨晚的事情,另他有些不爽吧。
  这又如何呢。
  
  出了江北机场,他们公司派了一辆商务车来接我们。
  先将我送至家门口。
  临下车时,郑彬冷冷地说道:“谢谢你,这么顺利就办成了事情,报酬明天我让小丁打到你帐户里。”
  我看看他,本想说些什么,但看他表情冷漠,不得不欲言又止,我转身很快下了车。
 下午的天空,阳光明媚,重庆的秋日,很难见得到这样的天气。
  我搬把椅子到客厅外的花园里,坐下,喝着刚冲好的咖啡,默默想着心事。
  回到家里,感觉一切又恢复了原状,心境与心情都已如两日以前了。
  不知这两日余辉是怎么过的,他是否和那女人又去约会了,他不会将她带回家里来吧,楼上的卧室,那女人进去过没有,床上有他们留下的浑浊之物吗,我的东西她有没有动过,房间里的味道是不是也随着变得异常了。
  我就这样胡思乱想起来。
  刚才进家门后,我直接去了卧室,将那里很认真的察看了一翻,临去桂林前,我在一些地方做了布置,就是为了以验证是否有外人来过,通过我对现场的判断,基本可以确定没有第三个人来过。
  但是,我还是有些不放心,总觉得,她来过。
  我清楚自己有些神精过敏了,但是,强烈的不信任感,将那种自虐的意念已深深地植入了我的精神世界里,真不知,我该如何将之拨出。
  我努力转换思绪频道,第一个出现在脑海的,就是郑彬的形象。
  这两日的相处,已经开始在消除我对他的某些偏见了,至少,我认为他是个做事沉着,并有策略的成熟男人,而且还很会洞察人心,虽然自大的个性一时无法消除,但是,他已开始另我对他刮目相看了。
  昨晚在房间里他对我的表白,可能是太突然了,因为以我对他的判断,他断不可能这样做的,但他却真实地做了,所以,这也许另我有些不知所措,只是一味本能地克制着自己,认为应该拒绝他。
  可是,可是……
  突然间,我想起了可琴说过的话,还有程骏跟我讲的一件事情。
  也许,郑彬对我的好感,对于我来说是个机会,我可以利用它好好地打击那人女人。
  可转念又一想,这是个巨大的冒险。
  郑彬的城府太深了,他很难让人看透,所以,我一时无法清楚他的真正意图,如果我冒然去接受他,说不定,会掉入某个陷井,比如,他只是将我当成他冒险游泳的一个棋子而已。
  另外,如果真跟他发生了什么,这势必将自己推到同样背叛了婚姻的境地,我将不得不处于整日害怕此事被败露的恐慌状态中,我一定十分害怕被余辉察觉此事,因为如果这样,无论从哪方面来讲,对自己都太不值得了。毕竟,对于婚姻,目前在我的内心里,还是有着那么些,迂腐的观念。
  但是,但是……
  我使劲摇头,不让自己再这样胡思乱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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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走进厨房,打开冰箱,将临走前准备的那些保鲜盒一一打开,竟发现没怎么动过,心里划过一丝凉意。
  当然,也许这两日他根本没在家里吃过饭,我不在家,他一定是在外面混的,是否跟那女人一块儿。
  我愣愣地看着那些保鲜盒,突然听见有开门的声音。
  我立刻走到过道上去,看见余辉手提一只小型的施行包,我默默看着他不作声。
  他换好鞋准备进来,抬头看见了我,那惊讶的表情,估计跟看见鬼没多少区别。
  我冲着他睁着的大眼晴,笑了。
  “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?”我问。
  “哦……,回来……放东西。”他支支吾吾。
  “放什么东西?”我盯着他手里的包。
  “放包。”他几乎是憋出这两个字的。
  “出去了?”我问。
  “哦,对,我去了万州两天。”
  “去干嘛?”
  “那边经销商出了些问题,让我亲自去处理一下。”他的话总算变顺溜了。
  他拎着包就要往楼上去。
  “不出去了吧?”我问。
  “要,换身衣服就出去。”
  “还去哪儿呢?”我故意不耐烦的。
  “回公司去处理点儿事情。”
  “哦”
  他头也不回上了楼梯,突然停下,探过头来。
  “你不是说明天回来吗?”
  “事情办得很顺利,所以提前回来了。”
  “哦,”
  
  很快他换了衣服下楼来,我冷冷地看着他走到门厅,开始换鞋。
  “我出去了,晚上回来吃饭,等我哦。”他在门口大声说道。
  我没应他。
  听到关门声后,我拿起了手机,拨通他公司行政梅梅的电话。
  “梅梅,我是方桐,我现在桂林的,我打老余的手机老不通,他办公室也没人接电话,他是不是又去万州出差了啊?”
  “没有啊,他中午还在办公室呢,这会儿可能出去了。”
  “这样子啊。”
  “那他待会儿来了,我让他给你回电话吧。”
  “他会回办公室吗?”
  “会的,四点钟还有个会议呢,他召集的。”
  “哦。”
  “要我转告他,给你回电话吗?”
  “算了,不用了,我只是跟他说点儿家里的事,因为联系不到他,我又在外地,担心他出什么事儿了。”
  “不会出什么事的,方姐。”梅梅在电话里笑了。
  “这两天他都还好吧。”
  “好啊,每天都来上班的。”
  “嗯,那我就放心了,对了,你别跟他说我打过电话来,免得他又说我烦。”我故意用一种暖昧的口气说道。
  “好的。”梅梅又笑了。
  
  我收起手机直接上了二楼,进到书房打开电脑。
  花痴贴上没有更新内容。
  我看不到那女人的动向,但是我能很强烈地感到,她再一次侵犯了我的领地,践踏了我的尊严。
  很明显,余辉撒谎了,为什么,说明他有不想让我知道的秘密,是什么,当然就是他与那女人在外过夜的事实了,那个包已经说明了一切,为了给那个包以及他回来放包的行为找个理由,他只能撒谎说是出差了。
  现在我只后悔一件事,就是昨晚自己的保 守,为了那一点点可笑的自我保护观,放过了一次发 泄与报复的机会。
  我只消稍稍放  开一些,就会跟郑彬上   床的,这点毋庸质疑。
  我太傻了,这样压抑自己,还忍受着他对我的背叛,肆无忌惮地一次又一次实施不衷行为。
  我开始恨他了,狠狠地恨他。
  这段婚姻,还有继续的必要了吗?它已形同一座腐朽的老宅,架子还在,但里面已经破败不堪了,这家的主人,却没有勇气与能力去拆除它。
  不能这样了,我要向他摊牌。
  
  晚上七点过,我将饭菜摆上桌,坐到客厅的沙发上,一直拈量该如何跟他谈。
  虽然对他感到愤怒与绝望,可毕竟我们有过十多年的感情,婚姻也已迈过七年之痒,正踏入第九个年头。
  回想当年,在我们最艰难的那些日子里,他对我是那么呵护,那么迁就,曾对我说,将我放在嘴里怕我化了,捧在手里怕我碎了,真不知该如何来爱护我了。那时在他面前撒娇的情景,至今都沥沥在目。我曾想,即使上帝用世上最珍贵的财富来跟我交换他,我也绝不答应。
  我们相爱过,曾很深很深,我也认为,今生今世唯有跟他,我才会得到幸福,我坚守着我们彼此的誓言,等待着直到《最浪漫的事》这首歌里唱的情形出现的那一天。
  可是上帝跟我开了个大大的玩笑,他为当初我无视他的伟大力量,而开始惩罚我了。
  
  我到底在失望什么?
  对他失望,还是对婚姻本身感到失望。
  这个问题,在我脑海里不停盘旋,另我快窒息了。
 “怎么不开灯?”一个声音传来。
  我还僵硬在沙发上,一动不动。
  “天都黑了,还不开灯。”又是一句。
  我这才回过神来,他回来了。
  天已经黑透了,我却毫无知觉,就这样坐沙发上展开着自己的绝想,无声无息,无感无知,仿佛周围的一切已与我无关,我如行尸走肉般,存在于这幢房子里。
  灯亮了,象突然受了刺激般,我眯了眯眼晴。
  “你怎么了?”余辉奇怪地盯着我。
  我伸手摸摸脸,原来上面竟是泪水,湿辘辘的。
  我立刻用手背去擦。
  “你怎么了?”他又问了一遍。
  我摇摇头:“没什么,吃饭吧。”
  我边说边向餐厅走去。
  
  我们默默吃着饭,房子里安静得有些可怕。
  他仿佛也预感到了什么,竟一言不发,甚至都不看我。明明见我在流泪,也不再追问原因,不是心虚是什么。
  我只象征性地夹了少量的菜到碗里,根本没有胃口,这些日子我的食量与食欲都大幅下降,我很明显地感到自己削瘦了很多,休重应该已经达到我的最低点了。
  他动筷的频率也不高,看得出来,他也心事重重,是什么呢?在担心自己的事情是不是败露了,想着可能发生的后果,还是又发生了什么其他的状况?
  就这样,我们各怀心事,将这顿饭艰难地进行完成了。
  
  “想喝茶吗?”
  我在厨房收拾完毕,走到客厅对正坐沙发上的他问道。
  他怔怔地望我一眼。
  “好啊。”
  我回厨房,从柜子里取出他最爱的普洱茶,放进他常用的紫沙壶里,用刚浇开的热水将茶泡好,再为自己也冲了杯咖啡。
  我端着托盘来到客厅。
  将茶壶与茶杯放到茶机上,他面前的位置,然后我坐下,拿起电视摇控器,按下关闭键,将正在播放的电视机关掉。
  他不解地看着我,我伸手提起茶壶,往他面前的小茶杯里倒满茶水,我很小心地做着这个,象个专业的功夫茶师,不多不少刚好将茶杯满沿,一滴也不洒出来。
  他一直盯着我。
  我这样做,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心境能最大程度的平静,也在他面前表达一种姿态,是什么,他应该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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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谈谈吧。”我轻声说道。
  “谈什么?”他问。
  “关于你的出差。”
  “我的出差?”
  “是假的吧。”我看他一眼,喝了一口咖啡。
  他看着我,我也看着他,他的眼光中,我看不到一丝惊奇,反而是平静的,也许他也酝酿得差不多了吧。
  “被你看出来了。”他自嘲般裂裂嘴。
  “为什么要骗我?”我问。
  “怕你瞎想。”
  “瞎想什么?”
  “女人都爱疑神疑鬼的嘛。”他的口气挺轻松。
  “疑什么呢?”我盯着他。
  他不回答,端起茶杯喝自个儿的。
  “那你到底去哪儿了?”
  “去宾馆住了两晚。”
  “为什么要去宾馆?”
  “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个屋子里,太冷清了,心里不舒服。”他淡淡的口吻。
  “你一个人?”
  “哪还能几个人?”他的口气仿佛我有些偏痴。
  “没人陪你吗?”
  “就我一个人。”
  他迎面朝我,毫不心虚。
  “你怎么这样问我,我就说嘛,不想告诉你的,免得你疑神疑鬼,现在果然这样了。”他很不服气的口吻。
  我深吸一口气。
  “余辉,我想问你一个问题,不管怎样,我希望你诚实地回答我。”
  “问吧。”他淡定自若。
  “你在外面有女人吗?”我终于问出口了。
  “你是怎么了,这么问我?”他用愤怒的目光投向我。
  “有吗?”我很镇定地盯着他。
  我想那眼神,他一定不好受。
  “没有,我没有。”他大声强调。
 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,几乎在用咆哮的语气跟我说道:“我怪不得你最近以来怎么有变化了,对我突然好起来了,每天都早起为我做早餐,从不爱下厨的你,居然还有闲心专门为我做晚饭了,原来这一切,你都是为了在试探我这个。你这次出的什么鬼差啊,是不是也是为了来试探我啊,你一个代帐会计,老板让你去出什么差啊。你为什么要这样,你无聊不无聊,我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,结婚又多少年了,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?”
  
 我睁大眼晴盯着他,刹那间,我觉得他离我好遥远,那个我曾深爱的,正直善良的男人,正在我面前一点点如受挫的钢化玻璃般,爆裂!
  他否认了,这与我的预期是截然相反的,为什么,他为什么没有勇气去承认,我不理解,无法理解。
  我有种冲动,想冲上楼去翻出那几盒录音带和洗出来的照片,狠狠地甩到他的脸上。
  这种冲动形成一股气流,在我身体里上窜下跳,几欲迸发出我的身体,驱使我如想象般去尽情发泄。我努力深呼吸,一种奇怪的意念在压抑我的这股气流。
  我盯着他的脸,那张脸竟微微泛红,分不清是羞愧还是假装生气,难道偷情,可以将一个人的本性扭曲得不成形了吗。看着他那个样子,觉得有些贱,他实在不值得我这样坚守。
  蓦然间,我觉得过去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,过往的温情都是对我的嘲弄,他与我们的婚姻,都在变质。
  我改主意了,我不再打算拆穿他了,我要报复。
  他,以及把他变形的那个女人。
  
  “那么是我误会你了。”
  “当然。”他的口气快将整幢楼给震塌一般。
  很贱,我不再看他了。
  
  这一晚,与他躺在一张床上,真是一种万般的折磨,我发觉自己也很贱,如此这般作贱自己。
  可是战斗的欲望,已充斥我的整个思想。
  对于他和这段婚姻,我感到已无可留恋了,我现在想做的,就是让他们要为我所受到的伤害,而付出代价。
  
  我在床上翻了两下,睡不着,他一直背对我,我可以确定,他也一定没睡着。
  这样同床异梦,真可怕。
  
  我开始思考问题,开始从他的角度来解释这一切。
  他为什么不肯承认呢,晚上吃饭时那样子,我还以为他也正在考虑是否要向我摊牌呢,这可能说明一点,目前他还不打算跟我离婚,这很好,有利于我的行动。
  不打算离婚,不一定是离不开我,离不开这个家,也许还有其他原因,比如影响他在社会上的声誉,他这个人是很要面子的,还比如,他不想与我分割财产,特别是他公司里的股份。
  总之,离婚对于他来讲,代价是挺大的。
  但是他又不想放弃偷腥的乐趣,所以他必须否认,一旦承认,他就是个罪人,我就会占有主动权,他的一切多多少少不得不受制于我了。
  想想那个女人也真可怜,一个未婚的三十出头的女人,跟一个根本不打算离婚娶她的有妇之夫纠缠着,白白浪费时光和耗费身体。
  真卑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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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些天了,我努力着跟余辉过日子。
  有一天,小青突然跑到家里来,告诉我一个重大消息,她和程骏决定结婚了。
  
  当时,我竟怔怔地望她半天。
  “你确定要跟她过一辈子吗?”
  我觉得自己的问题好老土。
  “别说得这么庄重,象是在上帝面前起誓一样。”她嘟着嘴。
  “婚姻可能跟你想象的不一样。”我说。
  “有什么不一样,我跟程骏同居都两年了,跟夫妻有什么区别,只不过差张证而已,我们彼此这么了解对方,决定结婚很正常啊。”她有些不服气。
  我想到,曾经我跟余辉也是在同居一年后才结的婚。
  “你做好思想准备了吗?结婚就是一种冒险。”我淡淡的口吻。
  “你这话说得好丧气哦,仿佛结婚就很危险。”
  “我只是说是种冒险。”
  “我明白你的意思,姐夫的事嘛,可并不是每对夫妻都会遇上这种事的,我相信程骏不是那样的人。”她自信满满。
  “但愿吧,也许你的运气比我好。”
  小青不满地看我一眼。
  “不要因为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,就觉得好象全世界都会这样,你为什么不给我祝福呢,而偏偏要这样打击我。”
  我叹了口气。
  “对不起,是我太过敏了,祝福你,不管怎样,总不能一直同居不结婚吧,在两情相悦时结合,其实是件挺美好的事情。”
  小青幸福地笑笑,很可爱。
  我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,幸福感可以将一切掩埋。
  “姐夫最近对你如何?”她问我。
  “挺好的,其实他一直对我都挺好的,让我吃穿不愁的。”
  小青点点头。
  “他还和那女人有来往没有?”
  我摇摇头。
  “不清楚,可能没有了吧。”
  我撒谎了,因为我明白一件事,有些痛,是不足与人道来的,只能自己默默承受,我不想自己变成怨妇,如果我跟别人说这件事,一定是说一次抱怨一次,也自伤一次,我不想那样。
  “那就好,只要姐夫能回头,我觉得,你还是应该原谅他,毕竟你们都结婚这么些年了,如果离婚,对你也并不好,再找一个,也是不现实的。”小青拉着我的手,语重心肠地说道。
  我盯着她,觉得句句都象是刺进了我的心坎里。
  
从桂林回来的第五天,在清理东西时,我翻出了郑彬曾交给我的那份资料,我拿着它看了半天,心想郑彬口口声声说这东西重要,竟没有向我要回去。
  算了,为了免去担忧,我还是去亲自还给他比较好。
  我想了想,去公司不太好,往日,我都只是月初几日去,突然在月中时跑去,难免另公司其他人感觉奇怪。
  于是我给郑彬打了电话。
  “什么事?”他问。
  我将去电的意思说明。
  “这样吧,我现在很忙,晚上我们见面,你把资料带来。”他的口气冷淡。
  “晚上?”
  “是的,就今晚。”
  “我还要给老公做晚饭呢。”我故意这样说道。
  他在电话里沉吟了一会儿。
  “你一顿不做,他是不是就会休了你呢。”那不是调侃的口气,而是一种讽刺。
  我无语。
  
  我给余辉发短信:我要出去,晚饭你吃了再回来。
  他回:不,我要回来吃饭,你做好等我回来。
  我忍着气,还是坚持准备好晚餐,放在桌上,给他留张纸条,然后出门而去。
  
  还不到七点,天已经黑尽了,我看着车窗外的天空,初冬来临了。
  寒意在慢慢降临于这座城市,犹如我对自己的人生。
  
  手机响起,我接通它。
  “你在哪儿?”郑彬的声音。
  “刚过渝奥大桥。”
  “到嘉滨路上来。”
  “什么?不是去解放碑吗?”我皱着眉。
  “我改主意了,那里太吵,还是江边安静,我已经到了,你快来吧。”又是命令的口气。
  他将地点重复了两遍,然后将手机挂断,完全不给我插话的机会,仿佛生怕我拒绝他。
  算了,原谅他,他比我小,不懂事,我这样安慰自己。
  
  关于调查事件的酬劳,第二天就如约到我帐上了,小丁给我电话让我查帐,我能听出小丁有些疑惑的感觉,我主动告诉她,因为替郑总办了件事,他答应付我酬劳,小丁问是什么事,我说去帮他催了一笔款,她又问是哪里的款,我扯东拉西应付了过去。
  当我去查帐时,惊讶地发现,比他跟我说好的高出了一倍,怪不得小丁的语气不寻常,这么高的报酬只办一件事而已。
  我想,也许是郑彬在向我示好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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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到时,远远的就看见郑彬的车停在那里了。
  我慢慢驱车过去,靠在旁边停下,将车窗放下,他也放下车窗。
  我们看了对方一眼,都没有下车的意思,这样僵持着有了两分钟。
  他打我的手机。
  “到我车上来吧。”他说。
  “为什么你不到我的车上来呢?”
  “今天可是你约我的。”调侃的口气。
  我咬咬牙,决定将资料还给他就走。
  
  我下车,走到他车窗前,将资料递给他,他却不接。
  “上车吧。”他对我说。
  “不了,今天的任务就是将这个还给你的,现在完成了,我也得走了。”我冷冷地说道。
  “不会因为我没请你吃饭,就这么不高兴吧。”还是调  侃的语气。
  我看着他:“我是那种会稀罕一顿饭的人吗?”
  “我知道你不是,所以,我给你带了这个。”
  他从副驾上提过一个袋子,从里面又提出两只纸袋。
  “朱记烤鸭,还有黄桥烧饼。”他一一展示着。
  我吃惊地盯着他。
  “我记得你在飞机上说过,非常喜欢磁器口的朱记烤鸭和黄桥烧饼,还有……,这个。”
  他又从袋子里提出一只杯子,上面有星巴克的标记。
  “这个我说过吗?”
  “没有,不过我看你在飞机上,总是点咖啡,星巴克可是做咖啡专家嘛。”
  他看着我笑笑,这一刻,他很可爱。
  “上来吧。”
  他偏一下头,示意我的方向。
  我转身关好我的车门,上了他的车。
  
  “还是温热的。”我拎着一块烤鸭。
  “我特地买的刚出炉的。”
  “真是你亲自去买的?”我怀疑地看着他。
  他啃着烧饼,笑了。
  “你的目光跟我一样,都很锐利。”
  “是派员工去买的吧?然后你再带来。”我问。
  他点点头。
  “不管怎样,还是挺感动的,费心了,谢谢你。”我说。
  “难得听你这么温柔地跟我说话。”他看着我。
  本打算回避他的目光,但是我也改主意,我努力着与他对视的目光真的可以温 柔一些。
  “那资料这么重要,你怎么都没跟我要回去?”我问。
  “我就是要等着你给我送回来。”他诡异地笑着。
 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了。
  “你就不怕我不给你送回来,或者把这东西给弄丢了?”
  “你不会的。”他摇着头:“我了解你。”
  他的样子很自信。
  
  
   我正喝咖啡的时候,余辉的电话就来了。
  “你去哪儿了?”他有些不高兴。
  “滨江路。”我说。
  “去那里干什么?”
  “和朋友吃饭。”
  “哪个朋友?”
  “你在审问我吗?”
  我有些生气了,脱口而出,又意识到身边有人,用余光瞟了郑彬一眼,他喝着咖啡,没看我。
  “不是说了等我回家的吗?”他的语气缓和了一些。
  “我做好晚餐了啊,都放在餐桌上的,你还要我怎样?”我开始没好气了。
  他沉默了一下。
  “又是我一个人。”他埋怨头道。
  我不理他,挂了手机。
  
  我怅然地看着车窗外的夜空,心里空落落的,象是忘了郑彬的存在。
  “累了吗?”郑彬问我。
  我回过神来。
  “什么?”
  “你给他做了晚饭才出来的?很累吧。”他看我一眼。
  “不算什么?”我轻描淡泻地。
  “你每天都给他做?”他问。
  “是的。”
  “真受不了,从来没一个女人为我做过饭。”他抬手将手肘放车窗上,一副不开心的样子。
  “只要你愿意,我想应该会有一卡车的年轻女人都乐 意 奉 献的。”
  “你呢?”他盯着我。
  “我已经老了,不适合你的。”我故意叹口气。
  “我喜欢老女人。”
  我瞪他一眼。
  “你真觉得我老?”
  “是的,很老 沉。”他又笑了。
  
  我看一下表,八点多了。
  “我该回去了。”我说。
  “回去干什么?陪 你老公?”他冷冷地说道。
  我不说话。
  “我家里有上等的茶叶,还有一套价格不菲的茶具,再加上我泡茶的好功夫,有没有兴趣与我一同回家饮茶呢?”他盯着我。
  “这算是 引 诱吗?”
  “随你怎么想。”
  说实话,我很想去,为了我的计划,我也应该去,但是我仍然很害怕,到底在害怕什么,我也不清楚,也许是我还不够自信吧,或者是……。
  “怎么样?去吗?”他追问着。
  我沉吟着,踏出这一步,真的这么难吗?我在心里反复问着自己。
  这时电话又响了。
  是芷璇的。
  “在忙吗?”她问,
  “没有。”
  “那快到我家来,救急,三缺一。”
  “又找我来补缺啊,我这水平。”
  “就要你这样的水平,我们才乐得收钱啊。”
  她不停在电话里催我。
  我想拒绝,但却没有。
  
  我又一次回绝了郑彬的暗 示,我想他应该开始对我不满了,很难有男人会理解原谅这种行为,男人都是没有耐 性的。
  开车去芷璇家的路上,我开始后悔了,我应该抓住这个机会的,如果真能抓住郑彬,对于余辉与赵敏都应该是个巨大的打击吧。如这般想着,我竟开始责备起自己来。
  
  进了芷璇的家门,她的好友王姐一下就迎了过来。
  “方桐,你来了太好了,我们本来有四个人打着的,但那个冯丽突然接个电话就说要走,把我们三人凉这儿了,亏得你来了。”
  她满脸堆着笑。
  这些阔太太都是比较钟情于打麻将的,我不太爱好这个,水平又差,再加上她们的赌注都很大,所以很少跟她们打牌,但是这几位太太的老公所经营的企业都是余辉的客户,有时也不得不应酬一下。
  四人上桌后,我才看到还有一位曾有一面之交的朋友,小莹,是个超级美女,很年轻,跟一个大她近二十岁的男人结了婚,应该是那个男人的三婚了,但是那个男人很有钱,是个亿万富翁。
  我和她相视一笑,算打过招呼了。
  
  “方桐,老规距哦。”王姐说道。
  “嗯。”我勉强应到。
  我知道这个规距要求包里的现金至少应该在一万以上。
  我没有这么多。
  芷璇理解地看我一眼:“那个冯丽,真不象话,说好打到12点的,才一个小时自己就溜了,下次一定让她请客。”
  “对,让她请客,宰她一顿。”王姐狠狠的。
  “她有什么急事啊,连最爱的麻将都不打了。”我问。
  “还不是为她那个小白脸。”王姐说。
  “小白脸?”我不解的。
  “是啊,她养的情人。”
  “她不怕她老公……?”我惊讶不已。
  “她怕什么呀,她老公在外面的女人都不下三四个了,她才一个,她老公也知道这事儿,两人为了不去分割财产,就各玩各的。”王姐那不以为然的表情。
  我张着嘴,看着王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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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方桐,该你打了。”芷璇提醒我。
  我回过神来,去摸牌。
  “现在什么事儿都有,不希奇的。”芷璇看我一眼。
  “我可接受不了这种事。”我说。
  “对了,你最近和余辉怎么了?昨天老周(芷璇的老公)跟我说你在家里和他闹呢。”
  “闹什么呀?”王姐立刻问道。
  “说你怀疑他在外面 有 女人了,是不是这样啊?”芷璇问我。
  真不要脸,他居然去跟朋友说这事儿,我知道他的目的,他一定叫老周跟芷璇说,叫她来劝我,从而进一步打消我怀疑她的念头,他还恶人先告状。
  “嗯。”我点点头。
  “你有证据没有?”王姐立刻问道。
  我摇头。
  “那就不行,男人很烦女人怀疑他们这个的,没有真凭实据他们是打死不会承认的。”王姐打出一张牌。
  “胡了。”小莹说。
  
  “你听到什么还是看出什么了?”芷璇问我。
  “没有。”我不得不违心。
  “那你跟他闹什么?”
  “是诈他的吧?”王姐冲我眨眼。
  我忍着笑。
  “如果没有真凭实据,你这样怀疑他,他是很委屈的,老周说他那样子好象挺难过的。”芷璇说。
  我的手心都快捏出汗了,没想到,他还会来这种阴招。
  “看余辉也不象这样的人啊,他是有知识有学问的,不象冯丽的老公,就是个爆发户,土老财,什么事儿都敢做。”王姐说道。
  “方桐,我劝你,男人在外面应 酬 是正常的,有时在夜 总 会叫陪  酒 小 姐也是难免的,你不要因为这些就对他疑神疑鬼的,你对他要宽容一些,他们在外面打拼也不容易。”芷璇语重心长般。
  
  我看她一眼,这就是我的朋友。
  一时间,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。
  
  “其实,就算真有什么,可能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。”小莹突然开口。
  我们都吃惊地看着她。
  “没想到,你这么年轻,竟这般看得开。”芷璇说。
  “本来嘛,难道谁还敢去离婚不成,离了能有什么好,抱着个金矿去送人吗?岂不是便宜了那些女人。”小莹一脸的不屑。
  王姐不住点点头:“对,我觉得,还是要学聪明些,想办法将他拉回来,不能便宜了外面的女人,男人出去 偷 腥在所难免,不能一棒子打死了,再说到了我们这样的年纪,离了根本就不好找了,也得有自知自明。”
  
  我完全听不下去了,每一句都象煸在我脸上的耳光,痛得要命。
  
还好,一个小时后,冯丽竟回来了。
  “事情摆平了?”芷璇问她。
  “摆平了,那个笨蛋,竟让我去给他擦屁股,都不想再管他了。”冯丽没好气的。
  “不管怎么行,谁陪你开心呀。”王姐很 暖 昧的口吻。
  冯丽不屑地:“只要有钱,还怕找不到人陪我开心。”
  一阵刺耳的笑声。
  我想要脱身了,立刻起身让冯丽,她推让两下还是坐下了。
  我跟芷璇表示要离开。
  “再玩会儿吧,反正你回去还不是一个人。”芷璇说。
  “余辉在家呢。”
  “不在的,你来前老周给我打电话说了,余辉跟他一块儿和另外几个人在打牌,说是外地一位大客户,那人爱打牌,说好今晚打通宵的,他们都得陪着。”
  我愣了,说不出的郁闷,他居然还打电话来质问我为什么不在家,其实他自己早就有安排了。
  “我还是回去了,这两天有点感冒,想早点休息。”我找个借口。
  “那好吧,你回去吧,我们改天聚。”
  我跟她们打过招呼,逃似地离开了。
  
  坐上车,我不停深呼吸,将胸口的怨气通通呼出去。
  太可怕了,这世间的人们,都怎么了?我到底该怎么办。
  而余辉的行为,更让我不耻。
  
  我不假思索地拨通了郑彬的手机。
  “你在哪儿?”我问。
  “在家。”
  “我想要喝你泡的茶。”
  对方沉吟了一会儿。
  “你来吧。”
  他告诉了我地址,在一幢著名的高档高层公寓里。
  
  当我站在门口时,却听见房间里的吵闹声。
  “你凭什么总这么对我,招之而来挥之而去,我是JI女吗?”是个女人的声音。
  我头一下就蒙了,只感到有嗡鸣声在脑袋里作响。
  我正要含恨离去时,门却突然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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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彬就站在门口,朝里面看着,一副冷漠至极的态度。
  我立刻闪到一边。
  “真要我走吗?”女人大叫道。
  “是的。”
  一个女人从里面气冲冲地出来了,高挑的身材,漂亮的脸蛋,虽然仅是个侧面。
  她直奔电梯而去,根本没注意到我。
  当郑彬正准备伸手来拉门时,却看见了我,他仿佛吃了一惊。
  “没想到被我看到了吧。”我极力平复心情。
  他很快又恢复了他的高傲。
  “这样你就可以知道为了你,我都做了什么了。”太冰冷了。
  “早知有她,我就不来了。”我也不示弱。
  “她已经走了,你可以进来了。”
  我冷冷地看他一眼,转身离去,他出门来一把抓住我。
  “你怎么了,来了又走。”
  “你既然有女人,为什么还来引 诱  我
  “我是个单身男人,有女人很正常的啊,至于说引  诱,这个词儿有些难 听,我不喜欢,我只是在千方百计地想 亲  近你而已。”他低沉的声音。
  我挣扎着,想脱身。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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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扭了,我不会放你走的。”
  他一把将我拉进门里面去,将门重重地关上。
  
  他将我按到门边的墙上,双手撑住墙,靠我非常近,逼视着我。
  “你太不礼貌了,就这样欢迎你的客人。”我有些激 动。
  因为我实在不喜欢他这个样子。
  “为什么又回来找我了?”他问。
  “无处可去,所以就来了。”
  “不用回家陪 他吗?”他有些挑衅的口气。
  “如果不欢迎,我就走。”我故意娇 情地说道
  我转过身,却被他身体支成的框架给控制住了。
  “好吧,我知道你在生气,为刚才那女人,对吧?”
  我故意将头扭向一边。
  “你这样,我反而很高兴,说明你在乎我。”
  “又是这么自以为是的。”
  “你总是一副高不可攀,拒 人 千里的架势,这实在让人无法忍受,我就不相信,我打 动不了你。”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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