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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,砰的一声,门突然被人撞开了。我们立刻拔****枪,对准了闯进来的人。

  定睛一看,原来是出去买食物的滕俊。

  "凝夕,快走!有人在包围这栋房子。"

  我陡然一冷,这么快?

  我们熄灭了所有的灯,撩开窗帘的一角,向外望去。

  在茫茫夜色的掩护下,有三路人马在林木间暗暗潜行,分别从左、中、右三个方向,呈半圆形慢慢向这里聚拢。

  我皱了皱眉,在黑暗中放低声音对他们两个说,"你们和那箩带他从后门走,我从前门引开他们。"

  "不行!"滕俊抓住了我的手,急切的说:"我跟你一起,让元旭和那箩带他走。"

  我看了他一眼,"他们要的是我,你留下做什么?再出卖我一次?"

  "凝夕......"滕俊看着我的眼神是又惊又惧。

  我瞥了他一眼,冷漠的说:"全部都走!你们谁留下,都只会成为我的负累。"

  滕俊似乎还想说什么,元旭阻止了他,深深看着我:

  "凝夕,无论发生什么,等我们回来!"

  "放心,只要他活着,我就舍不得死。你们保住他,就是保住了我的命......"

  元旭他们走了,我看着手***里的****枪,突然想起那次在游乐场和司夜玩的打靶游戏,忆起他孩子般率真的笑容,一丝浅笑挂上了嘴角。

  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人,我淡定一笑,扔掉了手******枪。

  引开他们注意最好的方法,就是我从这里走出去。

  穿着整齐的黑色劲装***荷******实***弹*****的人立刻从三面将我围住,却不敢靠得太近。

  我以前有多狠他们知道,谁都不敢贸然上前。

  "二小姐,少爷让我们带您回去。"

  "他怎么知道我没死?"

  "您跳下去的时候,少爷立刻让人封了河道,没发现您的尸体。"

  道高一尺,魔高一丈。一个人如果发疯到连你的尸体都不放过,再好的计策也是徒然。

  "如果我不跟你走,会怎么样?"

  那人敛下眼睑,"少爷没说不能伤您。二小姐,您别让我们难做。"

  我勾唇一笑,"好,我不为难你,你也别为难我。他让你给我注射的东西,就收起来吧。"

  "这......"他有些迟疑。

  "这里有这么多人,我跑不了。如果弄个鱼死网破,会有什么样的下场,你们比我更清楚。"

  "......好"

  车行在回城堡的路上,我看着窗外,夜色茫茫,起伏的山峦像一只只在莽原上奔跑的野兽,张牙舞爪的扑面而来。

  我知道,前方,我的好哥哥正张开怀抱、迫不及待的等着我。

  这个夜晚,注定会很漫长,很黑暗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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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"凝夕,无论发生什么,你都要活下去。"元旭的话在耳边来回飘荡着。

  是的,无论前面等待我的是什么,我都要活下去。一定要活下去。

  夜色迷茫,我的眼中也是一片迷茫。

  今夜无风,却有轻雾,若有若无的漂浮在半空中

  雾色中,两束灯光急速逼近,一辆重型的货柜车穿过迷朦的雾气陡然出现在我们眼前。

  司机一惊,立刻刹车,尖锐刺耳的摩擦声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,刺激着人们紧张的神经。

  坐在后座上的我,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一冲,又跌回座位上,身旁的人立刻紧张的按住了我。

  我没管他们,皱眉看着突然横在我们面前无声无息的庞然大物,驾驶位没人,有古怪!

  回头一看,后面的路也被人封死了。

  我心里一惊,冲着车内的人厉声喊道,"下车!"

  "干什么?"身旁的守卫一把拉住我。

  "不想给人当活耙子,就照我说的做!"

  话音刚落,一颗子弹就贯穿了车顶,打穿了他的脑袋。

  钢心弹头,穿透铁皮如铅笔划破白纸一样轻松。

  这里早有人埋伏,苍翠葱茏的林木间隐藏了无数的狙击手。

  他们各个弹无虚发,冷血无情,子弹像雨点一样落在人们身上,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,狠狠的在他们身上砸出一个个血洞。

  爬下车的人倒在了鲜血横流的路面上,车内的人早已千疮百孔,血肉模糊。

  这种狠毒的手法,根本就是一个活口都不想留。

  除了一个人......

  开始,还以车身做掩护,后来我干脆站在那里,冷眼看着这血腥的一切。

  很明显,他们的目标是我,活的我。

  不是皇家的人,他们要来也没这么快。

  除此之外,现在敢为了我而得罪赤宇的,就只有一个人。

  如果,我没有猜错。

  人都死透了,枪声也停了。

  一辆黑色轿车沿着静静的路面缓缓而来,原本掩藏在暗处的人,井然有序的走出来,迅速而有条不紊的清理满地的断尸残骸。

  他们沉着冷静,训练有素,干净利落,且面无表情。

  仿佛他们不是人,而是机器。无血无泪的杀人机器。

  看着这些人,我有些恍惚,能将他们训练成这样的人,又该变成什么样子?

  蓦然回神,车已至眼前,

  路面已经清理妥当,连血都冲洗得干干净净。

  那些刚刚还杀人不眨眼的人,立刻低眉敛目,整整齐齐的候立在车身的两旁。不敢抬头,不敢张望,仿佛车内的人尊贵的如同帝王,多看一眼都亵渎了他的神圣。

  旁边的人恭敬的打开车门,里面的人优雅的探出身,冰蓝色的眼眸寻向我的方向,红如枫叶的唇角微微的扬起,大步走过来,张开双臂就将我抱个满怀。

  "凝夕姐,我好想你。"

  我垂着手,站在那里任他抱着。心理虽已有准备,可是重逢的这一瞬间,我还是不敢相信我的眼睛。

  "凝夕姐?"他疑惑的轻唤着我,这声音早已褪去了少年的稚嫩清亮,却又不似中年人的深沉低闷,那是一种青年男子独有的质感,山水寒潭一样的通透,清风抚面一般的舒畅。

  我深吸一口气,呼吸中有成熟男人特有的麝香,心中默叹,他真的长大了。

  "凝夕姐,你不认识我了吗?"抱着我的人急了,竟然像小时侯那样抓着我的手臂前后摇晃起来。

  我轻轻一笑,"乔伊,我没老到连你都忘了。"

  面前的人马上喜笑颜开,宛如冰晶般的蓝眼笑成了两弯新月,兴奋的拉着我的手。

  突然,他的脸色瞬息骤变,冰眼寒光一闪,目光从我的手背冷冷的移向他们其中一个,我看到那个人蜷缩了一下,手在发抖。

  觉得奇怪,低头一看,不知什么时候,手被车窗的碎玻璃割了一道口子,浅浅的伤口只渗出了一点血丝,我自己都没发现。

  "乔伊......"我不安的看着他,如此善变的面孔并不属于我熟识的那个倔强少年,眼前这个男人突然让我感到陌生。

  触及我的目光,他又笑了起来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。

  他伸手亲昵的拦住我的腰,欢快的说"凝夕姐,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?我快想死你了。"

  我的身体有些僵硬,下意识的抗拒着他的亲近,他手上温和中隐含着霸气的劲道让我浑身不舒服。

  他却好象没有注意到我刻意的疏离,依然亲热的拉我上车。

  宽敞的车厢里温暖而舒适,丁香的淡香微熏在轻柔的空气中,舒缓的音乐如水一样潺潺流进我的耳朵。

  这一切是如此的惬意,我慢慢的放松起来,竟有些倦意。折腾了一夜,我真的累了。

  "去哪?"我模糊的问着,眼皮渐渐沉重了。

  "去属于我的地方......"微凉的手指划过我的脸,我轻轻一颤,却睁不开眼睛。

  睡意朦胧中,好象听见了惨叫声,那声音很凄厉,就像一个人的手被生生剁掉时发出的哀号。

  是我的错觉吗?

  夜深,雾重,乌云遮月,星光淡去,前路茫茫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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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努力一下,今天争取发完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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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天边一抹胭脂般的晚霞隐去了艳丽。

  当硕大无朋的黑暗笼罩了天地苍生,我听见自己的心随着那海风呜咽悲鸣。

  司夜,我们,是不是又要分开了?

  那心中隐隐的不安是什么?我是不是又要失去你了?

  我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胸口,被流光刺伤的地方隐隐作痛,与他同样的伤口。

  上天让我们带着同样命定的伤口,给了我们一个美好的相遇,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。

  当我们想紧紧的拉住彼此,却狠心一次又一次让我们生生分离。

  我们仿佛是老天的一个玩笑,他高高在上,他满眼戏谑,他无所顾忌的翻手为云,覆手为雨。

  我们在却他即定的轨迹里颠沛流离,除了无奈的苦笑,我们无计可施,无处可躲,无路可逃。

  无可奈何的忧伤凝结在眼底,还未待敛去,一个恭敬礼貌的声音就打断了我的游离

  "轩辕小姐,先生回来了,请您下去共进晚餐。"

  这情景与传之在时一模一样,只是人换了......

  走进客厅,什么都没变,传之养的那缸食人鲳依然生机勃勃,凶狠肆意的游荡在那一人多高的水族箱里。

  我还记得,当初乔伊在传之的威慑下走出这里时的眼神,鹰隼般的阴戾,嗜血的寒光在他蓝色的眼底凝结成冰。

  身体有些发抖,室内明明很温暖,我却怕冷似的轻轻颤栗着。

  餐厅里放着轻柔舒缓的音乐,宛如涓涓的溪流在空气中静静的流淌,恭顺的仆人和神态冷峻的守卫无声无息的候立两旁,偶尔传来海浪扑打礁石的声音。

  长长的餐桌上摆放着浪漫的烛台,精致考究的杯盘,黄金铸造的刀叉,还有那琳琅满目,鲜嫩美味的食物。

  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,我的胃不满的叫嚣着,这时才发现,自己真的是饥肠辘辘了。

  一个男人优雅随意的坐在首位上,看见我,立刻起身迎了过来,亲昵的拥着我的肩膀,绅士的为我拉开坐椅,并体贴的为我铺好餐巾,摆好餐具。

  做完这些后,他才坐回自己的座位,双眼满含笑意的看着我。

  在他过于热烈的注视下,我所有的胃口化为虚无。

  "凝夕姐,这里都是你喜欢吃的东西,我不知道你想吃哪一种,就让他们每样都做了一些。"

  乔伊一边轻快的说着,一边将肉切成小块,放进我的盘子里。

  我看了看杯盘林立,五光十色的餐桌,淡淡一笑,"太麻烦了,我没那么金贵。"

  他楞了一下,原本喜悦的眼睛立刻不安起来,小心翼翼的问,

  "凝夕姐,你不喜欢吗?那我让他们立刻撤掉......"

  "不用了,"我皱眉打断了他:"乔伊,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对食物挑剔的人。"

  他更加局促不安,呐如蚊蚁的问:"是我惹你生气了吗?"

  我静静的看着他,淡漠的说:

  "我只想知道,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?"

  在这儿已经呆了一天一夜,我很担心司夜,没有我的血,我怕他撑不下去。

  他有些伤感的看着我,"凝夕姐,你不想看见我吗?"

  "乔伊,见到你我很高兴。可是,我有重要的事要尽快赶回皇家。"我不动声色的回旋道。

  他偏着头,好奇的问:"什么事那么重要?我不能帮你吗?"

  "不必,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......"

  一抹犀利的暗影从他眼中闪过,他慢慢放下刀叉,

  "凝夕姐,你好象在刻意疏远我。为什么呢?"

  我坦然回视着他,淡然道:"因为,现在的你让我看不透。你怎么会突然出现?你为什么要买下这栋别墅?你的行为有太多匪夷所思的地方,不能怪我多想。"

  明亮的眼睛一下暗淡了,眼睛的主人委屈的问:"凝夕姐,你在怀疑我吗?你怕我会伤害你?"

  沉凝片刻,我一字一顿的答道:"是的,我怕!"

  他仿佛被针刺到似的蜷缩了一下,然后沉沉的低下了头,静默无语,昏黄的灯光在他精致的轮廓上留下一个深沉的暗影。

 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,心不由的抽紧。

  半晌后,他慢慢站起,走到我旁边屈下身,轻轻拉起我的手抚上了他的脸。那双透明的蓝眼睛泛着水气,无辜的望着我

  "凝夕姐,为什么这样对我?知道你有危险,我来救你,我错了吗?知道你喜欢这里,我把它买下,只为让你开心,我错了吗?告诉我,我做这些有错吗?"

  那双冰蓝色的眼睛,宛如最纯洁的水晶,它们是如此的清澈透明,天然率性。我沉溺于那片忧郁的蓝,无法言语。

  "我知道,你吃了很多苦。可是,那都不是我做的。为什么要排斥我呢?这对我不公平。"

  他的眼睛盛满了悲伤,可怜的表情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,

 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,这小子还是这么狡猾,知道我对他这样的表情最没有免疫力。

  不过,他说的也没错,也许真的是我想太多了,

  "对不起......"我低声道歉,"我被人吓怕了。"

  他的眼睛立刻笑得眯成线,"别这么说,你信任我就好。"

  他直起身,回到座位,兴高采烈的端起酒杯,"凝夕姐,我们干杯,庆祝我们今日的重逢。"

  我被他的快乐感染了,端起酒杯与他相碰后一饮而尽,辛辣的液体滑进胃里,不过一杯,我竟然有些眩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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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凝夕姐,还好吧?"

  乔伊体贴的过来扶住我有些下滑的身体,恍惚间,我闻到一缕淡淡的幽香从他身上飘来。

  奇怪,刚才怎么没发现。

  "什么味道?好香......"

  "是一种生长在南美洲的神秘香草,喜欢吗?"

  "恩......"我模糊的点头,脸埋在他怀里贪*****婪的吸取这醉人的幽香。

  "凝夕......"他的手穿过我耳边的鬓发,微凉的手指轻轻的划过我的脸

  我抬起头,眼前一片梦幻般的彩色迷雾,一时竟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。

  薄雾淡去,我竟然看到了那张令我朝思暮想,牵肠挂肚的俊颜。

  "司夜......"这是我的幻觉吗?还是我根本就在梦中?

  为什么这时候我竟然看见他的脸?

  一丝痛楚从他深邃如夜的眼眸中划过,宛如流星坠落漆黑的天幕。

  我紧张的拉住了他的手,"司夜,你还怪我?"

  他把我搂进怀里轻声说,"不,我不怪你。"

  我柔顺的把脸贴上他的胸膛,呐呐的说:"我好想你,你来带我走吗?"

  他狠狠的抱住我,"是的,再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!"

  他的吻像狂风暴雨一般席卷了我,疯狂的啃咬着我的唇,我的脸,我纤细的颈项。大手粗鲁的拽住我的衣领向下一扯,衣扣一颗颗蹦掉,落在地上发出清晰的脆响。

  敞露的肌肤未及感受空气的寒冷,就撞入了一副炽热的怀抱。

  我的手臂蛇一样勾住他的脖子,久违的怀抱还是那样坚实如铁,温暖如**春。

  只是多了一缕若有若无的暗香,我还来不及多想就被他狂野的拥吻夺走了心智。

  哐啷!他长臂一挥,精致考究的杯盘,黄金铸造的刀叉,还有那些鲜嫩美味的食物纷纷砸在地上,顿时粉身碎骨。

  衣衫半褪的我被他压在餐桌上,后背冰冷坚硬的触感让我皱起了眉毛,不过,只要他想要我,他还愿意要我,这小小的不适又算什么!

  我为他舒展自己越来越纤弱苍白的身体,他的手凶狠的抓着我的肩膀,霸道而蛮横的吻毫不客气的落在我脆弱的肌肤上,留下一串串青紫的印记。

  "凝夕,你是我的,你是我一个人的。"

  身上的男人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。

  我一激灵,神智顿时清明了许多,可眼前还是有些模糊,侧头看到冰桶还在桌上,一把抽出冰*****锥刺上自己的手臂,这下是彻底的清醒了。

  血滴在男人的脖子上,他猛然抬起头,一双欲望满满的蓝眼立刻露出不可置信的惊讶。

  我对他冷冷的笑着,"醉***梦*****催*****眠,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无耻的伎俩?"

  他立刻惊慌起来:"凝夕姐,你听我说......"

  "还说什么?"我厌恶的甩开他的手,"说你什么都没做过?从你身上的香味,到混合在酒里的迷*********药,还有屋子里的音乐,哪一步不是你精心设计的?"

  目光寻向旁边那些淡漠的面无表情,冰冷的犹如雕像的守卫,咬牙道,"你还不如让这些人直接把我绑在床上,乔伊,你虚伪的让人想吐。"

  他猛然一惊,向四周看了看,似乎现在才想起旁边还有人。

  "都给我滚出去......"轻轻的几个字,却隐含着雷霆万钧般的震怒

  守卫马上鱼贯而出,偌大的房间只剩下我和他,还有一地的杯盘狼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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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身上那件黑色的衬衫前襟敞开着,腰上的皮带解了一半,露出精壮的胸膛,性感平实的小腹,铜色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流动着诱人的光泽。

  我有些悲哀的看着他,这早已不是当初在我怀里任性撒娇的青涩稚嫩的身体,这是一具堪称完美的成熟男人的身体,狂野性感,欲望腾腾,且暗藏杀机。

  他完全变了,在我触及不到的地方,变得彻彻底底。

  他懊恼的揪了揪额前的黑发,有些狼狈的系着腰带。

  我拉好衣服转身就走,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臂,"上哪去?"

  "回皇家。"

  "外面全是赤宇的人,没有我的保护,你怎么走?"

  我冷瞥他一眼,"不必,你做的已经够多了。"

  用力甩开他的手,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,还没到门口,就猛的被身后一双铁臂紧紧搂住。

  "怎么够?一辈子都不够。"

  他发疯般的吻着我的肩颈,铁钳般的双手蛮横无理的撕扯着我的胸衣

  我反身一记手刀劈向他的脖子,却被他一把扣住反剪在身后。

  "乔伊,放手!"我扭动着身体,拼尽全力想挣脱,却一点作用都没有,我的这个好徒弟,他早就已经青出于蓝了。

  "不放!"他的声音充满欲望的沙哑:

  "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吗?一个人在黑暗中孤独的走着,每一脚都踩着血。处处冷枪,步步杀机。时时刻刻都如临深渊,如履薄冰,稍有不甚,就会被人生吞活剥,尸骨无存。我被折磨的几乎疯掉,可是最后,你看到,我赢了。"

  他转过我的身体,粗暴的将我压在墙壁上,俊美的不可方物的面容此刻呈现出鬼魅般的狰狞。

  "这一切,全是为了你。为了得到你,就是变成魔鬼我也在所不惜。"

  他一把扣住我的脖子,我顿时窒息,缺氧的大脑,意识一片朦胧,他扭曲凶狠的脸模糊在急速漫起的血色里。

  我感到有人残忍的将我压在冰冷的地板上,地上那些锋利的玻璃碎屑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刃生生刺进我的后背,很快温热的液体濡湿了衬衫。

  我感到一双冰冷的手在我身上流连,无情的撕碎了我的胸衣,蹂躏着娇弱的胸峰,

  我感到他炽热的唇像烧红的铁,在我伤痕累累的肌肤上烙下一个个痛苦绝望的印记。

  当那双曾经无限依恋信任的牵着我的双手,扣住我的腰,抬起我的腿的时候,我决定做最后的挣扎,微薄的近乎垂死的挣扎。

  手触到掉落在地上的冰锥,握紧它,狠狠的刺了下去......

  没有人惊呼尖叫,身上的男人冷酷的看着我,"我以为你这一下会刺在我身上。"

  我扯了扯唇角,嘴里漫出血沫:"然后呢?"

  "只要不死,我依然要你。"

  "乔伊,你比他们谁都狠。"我颤抖着声音,血从脖子上的血洞汩汩的往外冒着,冰冷的尖锥仍嵌在肉里。

  他看着我血肉模糊的脖子,用平直的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说

  "如果我告诉你,旋司夜在我手上,能不能让你放下手上的东西?"

  "你说什么?"可怖的冰冷贯穿了四肢百骸,我染满殷红的手颤抖起来,连身体也哆嗦起来。

  他握着我的手,一边漫不经心的抽出那把鲜血淋漓的冰锥,一边轻悠的说:

  "他正处于深度昏迷,和他一起的有滕俊,元旭,和一个女人。你应该知道,我没骗你。如果你死了,我就让他生不得,死不透。"

  然后低下头,嗜血似的舔食我肩颈上的血污,轻哄道:"凝夕,我要你,给我好不好?"

  "呵呵呵......"我笑了,笑得清脆愉悦,笑得双眼血红,笑得眼前的男人冰冷的蓝眼由一片沉寂变成无比的惊恐。

  我一手支着墙壁慢慢站起来,近乎赤裸的身体伤痕累累,血迹斑斑,齿痕咬印青紫相间,那丑陋肮脏的样子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。

  "你要我是吗?来啊......"我对他妩媚一笑,极尽妖娆,

  眼前的男人受惊似的睁大了眼睛,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一个字,

  从那双惊恐的双眼中,我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,一个浑身浴血,残破不堪,肮脏凌乱,不人不鬼的女人的影子。

  唇角微弯,那女人笑了,唇红如血,脸白如纸,笑如鬼魅

  "怎么怕了?不是要我吗?"我慢慢向他走过去,鬼样的血影在他圆睁的瞳孔里渐渐放大,

  "凝夕姐......"他的手哆哆嗦嗦的抚上我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。

  我微微眯起眼睛,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手指,轻轻的说:"别这么叫我,让我觉得恶心。"

  他哆嗦的更加厉害,火燎似的抽回了手,那双勾人心魄的冰蓝色眼眸透出无尽的恐惧和痛苦的哀求。

  "在这里?还是到传之的床上去?你要的不就是这种报复的快感吗?只要能让你满意,我什么都满足你。"

  我笑靥如花,轻柔的言语却仿若一把钢刀,毫不留情的刺穿了他的血肉,

  他终于支持不住,颓然的跪倒在地上,身泪俱下的说

  "凝夕姐,我错了,我错了,别这样,我求求你,求求你......"

  我抽搐着倒吸一口冷气,身体抖得像筛子,再也支持不住,身体靠着墙壁慢慢滑落到冰冷的地面上。

  看着蜷缩在地上,哭得泣不成声的乔伊,我突然怕冷似的怀抱住自己,迅速的缩到角落,脸埋在膝盖里,残破的身体哆嗦个不停。

  司夜,这个世界,真的好冷......

  凌厉的夜风呼啸悲鸣,未到冬季,天地已经冻了个彻底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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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十八、血引

  我穿着白色的和服,端坐在塌塌米上,专心致志的摆弄着这些清寂古朴的玄色茶具。

  北月说过,茶道贵在心将流水,身与浮云,则可清净无非。

  所以,他在心绪纷乱的时候总喜欢泡茶,闻一闻茶香,便觉天地悠然,烦恼尽去。

  第一道茶泡好了,我双手端起茶杯,高举齐眉,奉给坐在对面的人。

  他单手接过,咕咚一声,一口而尽。

  我无奈的笑了笑,"接茶时要用双手,品茶要分三次喝完。你这样不守规矩,破坏了饮茶的乐趣。"

  对面的人看到我的笑容有瞬间的失神,恍惚的说,"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对我笑了......"

  我转动着茶杯,轻快的说:"说到底,我还是要感谢你。没有你的护送,我们回不了皇家。"

  他慢慢放下茶杯,半垂下眼,清醇的声音里夹杂着难言的艰涩,"不用对我这么客气,这是我应该做的。"

  我轻轻点了点头,开始清洗茶杯,准备第二道茶。

  "凝夕姐,真的不用我做些什么吗?我说过,谁要是欺负你,我就要他不得好死。"

  看着他阴鸷残忍的眼睛,我淡淡一笑,轻轻抚着脖子上仍疼得钻心的伤口,嘲弄道:

  "那千万别忘了,最后解决掉你自己。"

  他的手神经似的抽搐了一下,没再说什么,默默低头看着自己的腿。

  我没再理他,兀自忙着自己的事......

  第二道茶泡好后,我将茶杯递给他,平静的说:"乔伊,他是我哥哥。"

  他谨慎的双手接过,规规矩矩的分三次喝完,然后将杯子轻轻放在身前,慢慢抬起头,在那一瞬,掠人的眼眸射出一道嗜血的冰冷,

  "他欺负你的时候,有没有想过自己是你的哥哥。"

  我静默的看着他,那双异常美丽犀利的蓝眼睛,此刻正酝酿着暴雨狂风。

  这不是一件好事,这双眼睛的主人早已今时不同往日,他拥有了能让天地变色的本事,没有几个人能承受得起他的愤怒。

  我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,阻止这毫无意义,却必定是你死我活的争斗。

  杀戮血腥看的太多,我累了,也厌倦了。实在不想再看见血,特别是为我而流的血。

  "乔伊,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?"

  "你说......"

  "别插手这件事。"

  他眼色一暗,"你以前教过我一句话,‘树欲静而风不止'。你以为他会放过你?"

  "你小看了皇家的力量,他们或许不善于攻击,但绝对精于防守。再说皇家有日本内阁做后盾,一个组织再庞大也敌不过一个国家。"

  "可是,我担心你......"他一时情急拉住了我的手。

  我吓得浑身一颤,脸色刷白,匆忙将手抽了回来。

  对面那人的脸色却比我还要难看,嘴唇都在发抖,似乎想说些什么,可终是没说出来。

  我微颤着端起茶杯,轻饮一口定了定神,没再抬头看他。

  空气在悲哀的沉默里慢慢冰冷,黄昏的风有些萧瑟,吹得树叶沙沙作响。

  半晌后,他说:"我知道了,只要你没事,我就什么都不做。"

  "谢谢......"

  "不用。"

  他烦躁的揪了揪额前柔亮的黑发,我知道,这是他的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,他小时侯就是这样,一有什么不痛快,就拿自己的头发出气。

 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,这个习惯依然没变。可是除了这个,其他早已面目全非。

  心口泛起一阵苦涩,那苦涩渐渐凝聚,却化成不可言语的沉痛,像岩石一样盘结在心里,压得人几乎窒息。

  "凝夕姐,今天我就走了,临走前,你能不能......像小时侯那样......再抱抱我。"他俊颜微赧,低声嗫嚅道。

  心有些抖,可碰触到他淋漓着哀求的眼睛,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,我长长的叹了口气,点了点头,"好......"

  他像个孩子一样,缩成一团躺在我的腿上,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,用手指轻轻梳理着他亮如锦锻的黑发。

  这一刻,时间仿佛回到那段单纯无忧的岁月,没有赤裸裸的欲望,没有残忍的伤害,没有冰冷的索取。

  简单的依赖,脉脉的温情,全心的呵护,曾经是我们之间的全部。

  可是,回不去了,当他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压在我身上的任意掠夺的那一刻,往昔的情谊都已尘封为历史,化作了烟云。时间在那一刻定格,仿佛一个标志,纪念着一段快乐的逝去。

  思及此,我的眼睛有些潮湿了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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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"凝夕姐,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?当时我像狗一样被人按在地上任意欺凌,是你救了我。我当时以为自己遇见了天使......"他闭着眼睛,天真的说着。

  我吃吃笑了起来,弯起拇指敲他的脑袋:"傻瓜,你见过杀人不眨眼的天使吗?"

  他转过脸看着我,蓝色的眼眸亮的动人,喃喃的说:

  "在我心里,你就是天使。一个带给我温暖,教会我坚强,无所不能的天使。当时我就想,有了你的保护,我就什么都不用怕了。"

  他开心的笑着,一脸的幸福甜蜜。

  我摸了摸他越发迷人的脸,心疼的说:"可是,我这个‘天使'没让你见到天堂,却将你引进了地狱。乔伊,有没有怨过我?"

  他只是摇头,"不!路是我自己选的,从没怨过任何人。我义无返顾的走下去,只盼着自己有一天能够强大到足以保护你,让你不用再被那些禽兽欺负。可是......"

  他停顿了一下,强韧的肩膀耸了耸,仿佛正承受着莫大的痛苦,

  "我真的没有想到,有一天,我自己也变成了禽兽。"

  说到这里,他哽咽了,"凝夕姐,对不起,对不起......我没想伤害你,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......"

  手指上沾着他的泪,滚烫炽热的温度像融化的铁水,几乎将我灼伤了。

  我俯下身,轻轻环抱着他,温柔的拍着他的背"我知道,我全都知道......不要难过,我不疼了,真的不疼了。"

  他宽厚的肩膀微微的颤抖着,把头深深埋进我的怀里,像只受伤的幼兽,绝望无助的哀鸣,

  "凝夕姐,为什么你爱的人不是我?"

  我抬起头,看着满院朝霞般绚丽,流风回雪般飘摇的樱花,我也在问自己,我为什么不爱你?

  如果,爱可以选择,

  如果爱你,可以让我少痛一些,

  我想,我会选择爱你

  可是,爱情是造物外的法度,无法选择,不能掌控。

  所以,乔伊,我可以把你当作我的血肉至亲,可是,我无法爱你。

  夜黑了,星亮了。人走了,茶凉了。

  我倒掉上一巡的旧茶,刷洗茶杯,准备着今天的第三道茶。

  内室的门被拉开,我的小哥哥北月填补了对面的位置。

  "乔伊走了?"

  "恩"我淡淡的应了一声,专注的摆弄着我的茶具,

  北月神色复杂看着我,似乎有些不忍,却又不得不说:

  "对不起,我尽力了。"

  "唔"简单应了一声,表示我知道了,然后继续忙我的茶。

  "凝夕......"对面的人急急的叫了我一声。

  我抬头看着他,淡淡一笑,"总会有办法的是不是?"

  北月上前一步,猛的拉住我的胳膊,用力的摇晃着,心疼的撕喊着:

  "你醒一醒吧!他不行了!救不活了!你什么时候才能面对现实?"

  茶杯掉在塌塌米上,溅了我们一身的水渍。

  覆水难收,就像一个人即将流逝的生命。

  "我的茶......"我哀叫一声,使劲挣开他的手,拿起抹布拼命擦着塌塌米上的水。

  北月踉跄了一下,跌坐在那里,轻轻的摇头,晶莹的瞳仁里充溢着满满的无奈和心疼。

  看着洒在地上毫无生气的褐色茶渍,我的手哆嗦起来,几乎撑不住身体,眼泪一滴一滴打在手背上。

  这些日子,不敢看,不敢碰,不敢想,不敢听,躲避着关于他即将死亡的一切讯息。

  像一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,没有骨气的做着自欺欺人的美梦。

  我承认,我胆小,我懦弱,我没用。如果这样能换来的他生命,我愿意一直这样下去。

  可是,北月却告诉我,他快死了,他快要死了!

  生命会在他那具形销骨立的躯壳里萎缩,体温会一丝丝流失,最后只剩下一具冷硬恐怖的尸体。

  不!,我不要这样!

  我会疯掉,一定会疯掉!

  手渐渐攥成拳,发疯般的敲打着坚硬的地,无声的泪水终变成绝望悲怆的哀啸,喑喑哑哑的钻出喉咙,宛如野兽濒死前的破碎撕鸣......

  北月看不下去了,一把抱住我,"凝夕,别难过,你尽力了,你已经尽力了。为了给他续命,你的血几乎都要抽干了。"

  我抬起泪痕遍布的脸,任性的拉着北月的衣襟:

  "北月,我不要他死,求求你,救救他,我求求你......"

  他看着我,沮丧的说:"对不起,是我没用......"

  连北月都说没办法,那么现在怎么办?他到底应该怎么办?

  我用手捂住脸,悔恨,愧疚,绝望,恐惧,像一只只凶残的猛兽,几乎生吞活剥了我。

  突然,一个危险的念头闪进大脑,挥之不去。

  "北月,我记得皇家有一种血引术,用有抗药体质人的血做药引,连最难解的毒都能化解。我就是一个......"

  "不行!"北月厉声打断了我,"这种方法要把毒种在活人的体内,用那人的血做引子。你那不是救人,是以命换命!"

  "我的命本就比正常人短,再说以我的特殊体质,说不定能熬过来,不一定会死。"

  "那是痴心妄想,毒种在身体里,它会对你造成多大的伤害,没有人能预测出来。我不能让你冒险。"

  北月的态度是从没有过的强硬,我咬了咬牙,冷然道"你不让我做,我就自己做。到时控制不好药量,危险更大。"

  "你......"惊讶和悲愤让他的脸涨得发紫,他浑身颤抖着,狠狠的说,"随便你!起码你不是死在我手上。"

  他愤愤的站起来,毫不留情的转身就走,

  我浑身一凛,踉跄的追了上去,仓皇的跪倒在他脚下,死命的拉着他的衣角,声泪俱下的苦苦哀求"北月,帮帮我,求求你,帮帮我......"

 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,冷冷的说,"站起来!"

  "不!,北月,求求你。我一生都为别人而活,只有这一次,我要听从自己的心。我的心告诉我,我不要他死。北月,我不要他死!"

  我颤抖着身体,匍匐在地上,在北月面前,没有尊严,没有骨气,撕心裂肺的痛哭哀嚎。

  灭顶的悲伤和暗无天日的绝望排山倒海而来,如肆虐无情的洪水将我的意志,我的精神,我的骄傲,我整个人,冲毁击溃得像一滩烂泥。

  有水,落上了我的发心,我抬起发红的眼睛,看见这个宛如樱花般飘逸淡雅的男子,竟哭得一塌糊涂。

 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从他那美丽的眼睛里一串一串落下来,打湿了衣襟。

  他拖起我绵软无力的身体紧紧的搂在怀里,手攥成了拳,泄愤似的拍打着我的背,悲哀着我的不幸,却怨恨着我的不争。

  "你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?你怎么能?怎么能?"

 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?我也想知道

  纷纭世事,我们恰如其逢的相遇,却只是老天的一个玩笑。

  "北月,帮我救他,不要让我的生命,只是一场笑话。"

  他哭得更厉害,双手紧紧搂着我,搂得我的骨头咯咯作响,仿佛手一松开,我便会随着那清冷的夜风,飘散无踪......

  "可怜的凝夕,你该怎么办?你该怎么办才好?"

  夜风呼啸,樱花飘零,萧瑟的秋天,离别的季节。

  可是,司夜,我怎么能忍心,任你带着满心的绝望凄凉离我而去。即使整个世界陪着我一起悲伤,我也不愿就此与你天人永隔。

  人死了,就什么都没了。

  哪怕真有来世,我又到哪里去追寻你漂泊的足迹,你伟岸的身影,你桀骜的灵魂。

  我是个笨女人,笨得连今生都把握不了。哪敢期盼来世,还能得到你如若今生的爱怜和眷念呢?

  所以,我只要你今生好好活着,活在与我同样的天空下,呼吸同样的空气,倘若如此,即使要我摧心蚀骨,我也心满意足。

  血引,是皇家一种古老的解毒术。很久没有人用过了,如果不是小时侯和北月偷看过舅舅藏起来的医书,我们也不知道它的存在。

  如此古老神奇的解毒术,舅舅却从来没想过要教给我们。

  原因就是,这种方法往往要以命换命,而且不是什么人都能用,必需要一个天生具有抗药体质的人。

  皇家近一百年来,有这种特殊体质的人只出现过两个,一个是我的祖母,她也是皇家最好的炼药师。

  另一个就是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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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天黑了,我放下手里的茶杯,慢慢躺在冰凉的塌塌米上。

  皎洁的月亮像一个银色的圆盘高挂在深蓝的夜空上,满天星斗,宛如一个人深情的目光,默默注视着我。

  我静静的躺在那里,被沉默的黑夜和璀璨的星光包裹着,拥抱着,任它们在我冰冷的肌肤上留下一阵阵异样的触感。

  默默闭上眼睛,享受着夜的爱抚。浓郁的黑暗像一只温柔的手,抚慰着我的空虚,我的寂寞,我的渴求。

  司夜,我好想你,想念你深情的拥抱,温暖的胸膛,甜蜜的亲吻,温柔的爱抚,那曾是我漂泊的灵魂永远的归处。

  可是,我却失去它了。

  我不惧怕你的惩罚,也甘愿领受你的愤怒。

  可是,我却不能回到你身边去。

  这副身体已经无法带给你快乐,它就要枯萎了。

  病入膏肓的我也无法再安抚你的躁动,看见我苟延残喘的样子,只会让你更加的痛苦。

  最重要的是,我不能让你知道,为了换取你的新生,我耗尽了生命全部的能量。

  即使你恨透了我,也会为我难过的,是不是?

  午夜......

  一双有力的手臂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,凉透的身体落入一副漫溢着幽香的温暖怀抱。

  "北月......"

  他没说什么,将我抱进了他的房间,放在他的床上,慢慢拉下我的和服。

  和服下的肌肤宛如出生的婴儿般幼嫩细腻,雪白光滑,且完美无暇。

  能将我那破碎不堪,疤痕遍布的身体,恢复到如此,我不得不对北月那神乎其技的医术,再次佩服的五体投地。

  趴伏在他的床上,北月拿出药膏细心的涂在我全身的皮肤上。这种药膏是用十五种名贵药材提炼而成,可以消除疤痕整形后还未退净的红斑。

  北月的手很暖,很温柔,很舒服,我有些昏昏欲睡。

  身后的皮肤很快擦好了,北月没有叫醒我,手灵巧的探到我身前,那里有一块被流光刺伤的伤疤,是全身最难消除的红印。

  他修长的手指沾着清凉的药膏,在我胸前轻轻的按压着,无意间划过挺立的乳尖......轻轻一颤,却没有拿开,手指向下轻柔的抚摸着胸部的边缘,掌心流连在那柔嫩的乳峰上。

  感觉到他近似爱抚的手,加速的心跳,紊乱的呼吸,我张开了眼睛......

  转过脸,把头埋进他的怀里,"北月,你想要我了,是吗?"

  "凝夕......"他怜爱的抚着我光溜溜的后背。

  我轻轻一颤,艰涩的说:"可是......我不能给你。因为,我不想让你更痛苦。"

  他轻轻环抱着我,温柔得好象怀里的人是玻璃做的,"我明白......"

  我搂着他的脖子,嘤嘤的哭了,"北月,我好想他,真的好想他......"

  "我知道,我知道,可是,如果你不愿说出真相,就不能去见他。他会给你比殇尽更痛苦的折磨......"他满目怜惜的亲吻着我的额头,我的鬓发,我泪水涟涟的眼眸。

  "北月,我怎么办?"我蜷缩在他的怀里,泪眼婆娑的望着他。

  他轻啄了一下我的唇瓣,柔声说,"就算皇家拼尽最后一个人也会保你一辈子,凝夕,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。"

  他脱掉和服,将我拥进怀里,用他温暖的胸膛熨贴着我的孤独,我的冰冷,我的颤抖,我的无助。

  被子里热热的,却不是焚烧的欲火,相溽以沫,彼此温慰,这是一个温厚的灵魂对另一个孤苦灵魂的悉心关照。

  躺在北月的怀里,放肆的任泪水倾泄而出,一遍又一遍。

  北月温柔的将那冰冷微咸的液体吻干,也是一遍又一遍......

  直到我哭累了,依偎在他的怀里难过的抽搐着,他搂着我肩膀,轻轻拍着我的背。

  然后伏在我身上,湿热的轻吻像丝丝细雨柔软的落上全身每一寸肌肤。

  "北月......"我的眼泪又要落下来,有些可怜的看着他。

  他叹了口气,点点头,侧过身体,一只手揽着我的肩,就不再动了。

  我转过身,靠在他的胸前。

  他轻轻揉着我的肩膀,没再说什么。

  可是,我却知道他无声的语言,要你,不仅仅是为欲望,更是因为怜惜你,

  可是北月,我不知道你是否会懂,如果,我有一个干净健康的身体,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它能让你快乐,以抵偿今生带给你的痛苦。

  如果,我是爱你的,我也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你温柔的拥抱,与你热烈的燃烧。

  可是,我就要枯萎了,我的血液,我的身体,甚至连我的呼吸都带着死人腐朽味道。

  我不知道将死的人是不是都有这样的体验,肮脏的外壳纷纷脱落,只剩一个纯白的灵魂,

  我的肉体已经不复纯净,我不能让自己的灵魂和它一样堕落。

  无爱的性******爱,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,让自己危如朝露的肉体去玷污你纯净的灵魂。

  所以,北月,请原谅我这最后的,近乎卑微的坚持......

  那天之后,我再也没见过那箩。过了几个月,北月告诉我,她死了。

  最后一场决定性的对决,她死在了宇设计的陷阱里。

  知道这个消息,我的心理有一种奇怪的感觉,分不清是难过,惋惜,还是庆幸。

  这使我想起了她最后一次看我时的眼神,同样的复杂难测。

  我不禁猜想,她是否死在他的怀里,如果是,那真是让我即羡慕,又嫉妒。

  可是,我也知道,那是她应得的,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她比我有资格。

  不管怎么样,她终其一生的感情终于有了结果。

  艳如花,颜似玉的女子,她死前的笑容应该和她一样美吧。

  经过那一场血腥的战役,天一盟彻底击垮了赤宇。

  旋司夜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,甚至更多......

  然后,他用狠毒到令人发指的手段,对轩辕一族赶尽杀绝。

  只除了宇,不是司夜对他手下留情,而是他失踪了,在战役前就神秘的失踪了。

 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,当然,我更不知道。他没来找我......

  相比赤宇赋予传奇色彩的兴衰起落,天一盟的复兴则更像个神话。

  不过两年多的时间,原本在黑道上销声匿迹的惜日亚洲霸主,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整旗鼓,东山再起。

  速度之快,势头之猛,已经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。

  一个朝代的崛起,必然伴随着一个朝代的衰落。

  在荷兰叱咤风云近百年的轩辕一族,彻底的覆灭了。

  外人都说,它是毁在了第七代继承人的手里。

  外人不知道的是,真正颠覆轩辕家百年基业的人,是我,轩辕家的最见不得光的生物,轩辕凝夕。

  世间万事就是如此的千回百转,缠绵悱恻。

  曾经,为了轩辕家的复兴,我一次又一次出卖自己,从肉体到灵魂。

  而现在,却是我将这个家族所有的光辉,荣耀,甚至是一息血脉,送进了坟墓。

  舅舅说过,历史以骨作笔,泪当卷,血为墨。

  我不知轩辕家的历史,是否也是如此的惊心动魄。

  但是我知道,父亲如泉下有知,他是不会在乎的。他才是个真正聪明的人,去留随意,宠辱不惊,能让他在乎的只有一个人而已。

  宇也不会在乎,囚禁我的时候他就说过,父亲根本没留下什么遗愿,一切不过是他拖住我的借口。

  他就是喜欢看我为他赴汤蹈火,舍生忘死,这样他才觉得温暖,才感到满足。

  是的,没人在乎。

  繁华落尽,一切不过是梦幻泡影,水月镜花。

  那纪念轩辕家辉煌历史的古老城堡,已经成了旋司夜的花园,可以任他随意摆弄的玩意。

  没多久,就被他一把火烧了。

  我来不及为它哀悼,就开始了逃亡的生涯。

  碍于日本内阁的保护,他不能明目张胆的向皇家要人,但世间不是只有一条路。

  沉沦黑暗中的人最擅长做什么?擅长做同样黑暗血腥的事。

  没完没了的暗袭,狙击,挑衅,让一向与世无争的皇家不胜其烦。

  不得已,北月只有一次次的为我换藏身之处。

  皇家作为一个古老的忍者家族,秘密居所多如牛毛。

  可他就是有本事,一次一次的追寻到我的踪迹。

  有好几次,惊险的只差一步,就落入他的手心。

  随着他的势力不断庞大,慢慢演变成了一场实力悬殊的角逐。

  乔伊听到消息,三番几次要我去意大利,日本的一切他鞭长莫及,欧洲才是他的天下。

  我对他说,他的好意我心领了,可是我死也不去意大利。

  他恨恨的对我说,早知道这样,他应该早点把旋司夜掐死,就没这么麻烦了。

  我笑了笑,对他说,如果这样,我到死那天都不原谅他。

  可是,该来的,终究躲不过。

  当他的势力泛滥到能令日本的内阁倒戈相向的时候,皇家,北月,都无力再保护我了。

  看着北月那愁苦的眼睛,我只有答应他尽快去意大利。虽然不知道那边有什么在等着我,可也好过重回他的"怀抱"

  一切都像是注定的......

  那一夜,他一身黑暗,宛如暗夜的神祗,踏着脉脉的清辉翩然而至。

  浑身浴血的我,仰望着那残忍的微笑,冷酷的眼神,心中翻涌而出的,不是恐惧,而是思念。

  在那一刻,好想飞奔而去,与之紧紧拥抱,在他耳边温柔低语,

  你终于来了,知道吗?梦萦魂绕,我为你苦苦守侯了好久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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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十,荆棘(一)

  有时会想,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,是否会选择与你相遇。

  只因那美丽的瞬间,却成就了我一生的宿命。

  你狂狷的感情让我无处可躲,你强悍的桎梏让我无路可逃,你霸道的占有,连挣扎都是那么无力。

  所有的感情像抽干了空气,压抑的几乎窒息。

  你用血肉铸成生命的枷锁,把我困在爱恨的牢笼里,

  我徒劳挣扎,我抵死抗拒,我渴望摆脱你黑色的羽翼

  却忘记了,无数个漆黑的夜晚,你那双凝视我的眼睛,

  不离不弃,生死相依。

  或许,你的痴狂已经惊动了天地,

  所以上天不让我逃离。我们擎天憾地,横扫乱世的爱情,连上天都已经默许。

  可是,经历了生死轮回的我们,却无法回到往昔。

  你的目光只剩冰冷,你的亲吻充满惩罚,连你的占有都是酷刑。

  你说,要让我在那九重地狱里,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

  我无法解释,无力辩解,无处倾诉。

  我有千言万语,卡在喉咙里哽咽得难受,却无法说出口,

  司夜,告诉我,

  看着我痛苦,能否让你得到快乐?

  看到我受尽折磨,能否救赎你的灵魂?

  我的身体,还能不能温暖你那颗冰冻千年的心......

  我醒了,却不愿张开眼睛,尽管嘴里的血腥味和空气里浓烈淫糜的欢爱气息,折磨得我头皮发麻,可我就是睁不开眼。

  好累,所有的体力几乎被抽干了,只剩一个干枯的躯壳。

  头疼得像要裂开似的,胸口更是窒闷的厉害,血气在喉咙里不停的翻涌着,仿佛一张嘴就会喷出血沫。

  可是,男人强壮的身体依然压在我身上,火热的欲望像一头凶悍的野兽,毫不留情的吞噬撕扯着那副不堪折磨的身体。

  多久了?被他这样没日没夜的侵犯占有,有多久了?

  催眠失败,惹得他更加疯狂,每一次都像要吃人似的,带着凶狠的近乎残忍的力道,恨不得把我整个人撕裂,压碎,搓成粉末,直接揉进身体里。

  仿佛那是一种惩罚,惩罚我恶意的欺骗,残忍的背叛,无情的逃离。

  惩罚我用催眠诱惑他结束这苟且的生命。

  对于那次愚蠢的行为,我自己也后悔不已。

  真的是太急于求成,迫不及待的想结束一切。

  却忘记了,他的报复和憎恨还没有落得个结果,死亡怎么会是真正的结束呢?

  我在他身下卑微的喘息着,用孱弱的身体满足他复仇的心,不挣扎,不抗拒,默不做声的承受着他雷霆万钧般的愤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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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箩说的没错,现在的他真的很可怕。

  即使我再怎么柔顺,他依然狠狠的要我,残暴的折磨着我的肉体。仿佛我没有痛觉,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傀儡娃娃,

  那曾深深打动我,令我心旌摇荡,魂驰梦移的柔情蜜意变成了一个华丽的,遥不可及的美梦,残存在记忆里,带着一双慧黠的眼睛嘲笑着我的无力。

  他抱着我的身体,从肩膀开始,用锋利雪白的牙齿噬咬着我的身体,在北月辛苦整形过的肌肤上留下一串串醒目到惨不忍睹的印记。

  "你以为去掉肩上的伤疤就能彻底忘记我?"

  听到他冰冷的耳语,我只能无奈的苦笑。

  我怎么会忘记你呢?

  我的身体给过很多人,可是只把我心给了你。

  我在自己的心上烙印下你的名字,那么在我死后,无论天堂还是地狱,我都是属于你的一抹游魂。

  为什么去掉那些伤痕?

  只因为不愿再想起,这副千疮百孔的身体曾被我的血肉至亲,随意的折磨过,蹂躏过。

  只因为不想有朝一日,如若相聚,要用那么丑陋龌龊的样子来面对你。

  我,怕你会伤心。

  不过......我轻轻的摇了摇头,

  看来我真的是多虑了。

  你似乎更喜欢看到我满目创痍的样子,是不是?

  "醒了?"他扣住我的下巴,炽热的唇贪婪的覆了上来。

  我侧过脸,不怕被他的吻夺走呼吸,只怕压抑不住会把血喷进他的嘴里。

  他无言的松开了手,并不强迫我跟他接吻。

  只是身下的律动更加凶猛,带着席卷一切的黑暗,像个凶残的暴君对那瘦弱不堪的身体横征暴敛。

  我侧过脸,蹙眉隐忍着。

  思绪纷纷扬扬的飘了起来,每当痛苦难耐的时候,我会让思维脱离肉体,似乎就没那么难捱了。

  司夜并不知道,他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,远比他想像的要多的多。

  单单只是做******爱,再痛苦也不会怎么样。

  可是,我的内脏已经被"殇尽"折磨的脆弱不堪,很多器官已经开始坏死,

  他充满力量的每一下撞击,都像一把锤子重重的敲击在我的内脏上,疼得肝胆俱裂......

  每在这个时候,我只有咬紧了牙关,逼自己千万不要发出声音,

  我怕一张嘴,血就会像水注一样喷出来。

  他用自己不知道的方式折磨着我,我就这样,躺在他身下卑微的,没有骨气的活着。

  可是即便如此,我仍然感激老天,能让我在临死前,看到他的脸,被他重新抱在怀里。

  司夜,相信吗?我夜夜都会梦到你,被你亲吻,被你拥抱,被你的火热填满我空虚的身体,残缺的心。

  像一只扑火的飞蛾,明知你的仇恨似业火,愤怒如雷霆,会将我可怜的身体狠狠的撕裂,可心依然无怨无悔的追寻着你的方向,

  你一定不会信。连我自己都不信的事,你怎么会信呢?

  我曾是何等的残忍,一次又一次的欺骗,一次又一次的背叛,你怎么会再信我呢?

  长长叹了口气,如果把一切当做报应,那么我会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,

  我只担心北月,不知他是不是真的在司夜手里......

  "唔......"在我神驰思骛的时候,纤弱的身体突然被他猛烈的冲撞了一下,太过用力让我痛苦的弓起身子,仰起上半身承受着他激烈的高潮。

  不知过了多久,身上的人终于尽兴了,伏在我身上重重喘着气,片刻后,干净利落的从我里面撤出来,拉过床边的睡衣漫不经心的披在身上,没再看我一眼。

  我侧过身背对着他,压低声音咳嗽着,腥甜的血沫卡在喉咙里,强忍着压了回去。

  听到他离开的声音,我急忙转身,挣扎着撑起虚弱的身体,拉住了他的衣角,"司夜......"

  他顿住身体,转过脸,用让人胆寒心颤的目光冷冷的看着我,

  "能不能告诉我,北月怎么样了?"我伏在床边,卑微的哀求他。

  可是,他一个字都没说,轻轻的托起我的下巴,眼睛里有一种古怪的温柔

  "你瘦了好多,应该调理一下。喜欢吃他哪个部位,我叫人做给你?"

  轻描淡写的语气里有一种平静的认真,幽深的眼眸跳动着嗜血的兴奋,这一切太熟悉了,他杀人前就是这个样子,这个认知我毛骨悚然......

  "司夜......"我用乞求的目光仰望着他冷漠的脸,

  他专注我片刻,轻笑一声,将我青紫遍布的胴体拉进怀里,亲昵的抚着我光滑的背,温柔的说:

  "别害怕,逗你的。想见他吗?"

  突如其来的脉脉温情,却让我抖得更厉害,

  "如果让你见他,你怎么报答我呢?"他用双手捧着我的脸,眼神柔和的像要滴出水来。

  鼻端滑过我翕动的嘴唇,轻轻喟叹着:"让我亲亲你好不好?你已经好久没让我亲你了。"

  我像一只被蛇盯住的青蛙,一动不动,睁大眼惊慌无助的看着他,

  还没待回神,他就吻上了我的唇,舌尖灵巧撬开的我的牙齿,热情如火的与我纠缠在一起。

  如此温柔的吻,三年来只在梦中出现过,我慢慢闭上眼睛,沉醉了,不过一个吻,一个不带惩罚的吻......

  就在这个时候,他出其不意狠狠甩了我一记耳光,然后站起身,冷冰冰的说:

  "还想见他吗?"

  我伏在床上,慢慢擦掉唇边的血丝,抬起脸无奈的看着他:"这一切与他无关,司夜,求你......"

  他一把扼住我的喉咙,"别对我摆出一副可怜惜惜的样子,我说过,你不配!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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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情的关门声,又一次被他丢在了这个冰冷黑暗的屋子里。

  我蜷在床上缩成一团,不住的咳嗽着,心脏疼得像要在躯体里爆裂,五脏六腑火烧一样。

  这间屋子晚上真的很冷,刺骨的寒气像一根根刚针扎进我的骨缝里。

  虽然很累,可在寒冷和疼痛的双重折磨下,我跟本无法入睡。

  索性睁开眼睛,看着一室的萧索。

  诚然,我对眼前的一切是陌生的。

  当年离开这里的时候,我们把岛上的一切都烧了。

  这座建筑,和岛上的其他设施,都是司夜重建的。

  从我可见的范围内,能发现这是一座类似城堡的建筑,我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大,事实上除了地牢,我只知道这个房间。

  司夜应该有别的住处,除了跟我做********爱,他从不进这间屋子,当然也不会睡在这里。

  而这个房间,似乎是他专门为我准备的。

  一张黑色的大床,一个浴室,除了这些,其他什么摆设装饰都没有,简单粗略的可怜......

  值得庆幸的是,这间屋子在建筑的最顶层,正对着床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,躺在床上就可以看见星斗满天的无尽苍穹,还有那夜空下辽阔无垠的大海,让人心旷神怡。

  如果,你有心思去欣赏的话。

  可是,今夜无风,无月,连星星都没有,滚滚行云遮住了夜空,海面波澜平静,整个世界是一片死寂的黑。

  只有岛上守备的探照光偶尔划过,在透明的玻璃上留下一道惨白尖锐的痕迹。

  我用床单裹住身体,起身下床,走到窗前,从这里望去,能看见海边星罗棋布的哨岗,哨岗上站着装备精良,有着军人般冷酷的眼神和挺拔身姿的男人们。

  最先进的武器,最严密的防守设备,最强悍的精英,共同筑成这个岛的铜墙铁壁,密不透风的程度连一只苍蝇都休想飞进来。

  我知道,他在顾忌乔伊。

  不过,他真的是多虑了。

  乔伊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在最精密的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岛,除非有人带路,否则他一辈子都找不到这里。

  滕俊和元旭倒是知道,可是,自从三年前离开皇家后,他们一直杳无音信,我都不知道他们在哪,更别说是乔伊。

  天地悠悠,人海茫茫,他到哪去找?

  没人会来救我,我也救不了自己......

  我把脸贴在冰冷的玻璃上,饱受**的下身撕疼得厉害,

  可是,再残酷的折磨总有结束的一天,

  我会死,就在不久将来的某一天......

  人死了,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。

  没有爱,没有恨,不会痛,也不会伤心。

  可是,司夜,你呢?我死了,你要怎么办呢?

  温热的液体,沿着玻璃流下来,不透明,不纯净,却有着嫣红的凄美......

  用手摸掉玻璃上的血迹,身体顺着玻璃滑落在又冷又硬的地板上,

  好想哭,流出来的却是血,没有泪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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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晨,清新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,难得的温暖......

  我全身虚脱的躺在黑色的大床上,根本就不知道,昨夜擦净那些血后,自己是怎么躺回床上的。

  熟悉的开门声,不由的屏住了呼吸,虽然对他的残忍早已认命了,可是手还是下意识的抓紧了床单,微微发颤。

  心里默默祈祷,希望他的莅临,不是为了跟我做******爱,昨晚没有睡好,身体有些发热,真的吃不消了......

  可是,上帝没有听到我的祈祷,身上的被单被人掀了起来,冰冷的空气刺穿了我的皮肉。

  "哦,怎么弄成这样?"一个声音惊怪道。

  我闻之皱眉,这个声音有点耳熟,但决不是司夜的声音,

  勉强睁开眼睛,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。

  单从审美的角度来看,他很英俊,皮肤白皙,身形颀长,气质文雅,特别是那双勾人心魂的银灰色眼眸,像熔融了的宝石一样澄净。

  可是,当这个长着一双漂亮眼睛的男人,用毫不避讳的眼神打量着我遍布吻痕淤伤的身体时,我无法对他产生一丝一毫的好感。

  "你是谁?"我慢慢起身,拉过司夜的衬衫披在身上,唯一的衣服被他撕碎之后,这几天都是穿他的。

  "啊,你不用怕,我不是坏人。"

  我瞟了他一眼,"坏人从来不说自己是坏人......"

  他呵呵笑了起来,"我们见过,十几年前你被狮子咬伤的时候,我给你看过病,还记得吗?"

  难怪觉得他的声音耳熟,原来是他......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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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司夜,他会用吗?他希望我像个行尸走肉一样,没有一丝尊严的跪在他脚下乞求****性******爱吗?

  说真的,我没有把握。

  他推门走了出去,门虚掩着,隐隐约约听到他在外面说

  "夜,你特地把我从佛罗里达叫过来有什么用呢?她根本就不配合......你自己进去搞定她吧。"

  还没等我回神,他已经像阵风一样出现在我面前,

  "为什么不让他看你?"

  我仰起脸看着他,有气无力的说"我没事......"

  他扣住我的下巴,"那就别摆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,让我感觉自己像在奸******尸。"

  "......"我沉默了,如果可以,我也想让你快乐,可是......

  他一把将我从床上拖下来,粗暴的摔在地上,"在我怀里那么痛苦吗?你很想解脱是不是?那我让你解脱好不好?"

  我从地上爬起来,疑惑抬起头,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我的眉心。

  看着那冰冷的枪口,我有片刻的失神。

  爱的反面是什么?不是恨,恨只是爱的极至。

  是淡漠,毫不在意的淡漠。

  如果他能淡漠到,亲手了结我的生命,这无疑是个完美的结束。

  枪声响了,子弹从我的眼角划了过去,血沿着侧脸流下来,我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。

  他扔掉手******枪将我压在地上,嘴唇贴着我的耳朵,

  "躲都不躲,真的这么想死吗?可我不会让你死,死亡也是一种幸福,我不会让自己恨的人得到幸福。"

  躲避危险是人类生存的本能,就算我真的一心求死,也不可能摆脱那本能的反应。

  可是我的确没躲,因为在他开枪的那一刻......我根本什么都没看见。

  我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,接着,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过来,最后,连那个也消失了。

  我张着空洞的双眼,望着不知名的方向。

  身上的人粗暴的撕碎了我的衣服,折磨着我的身体,疯狂的要着我,一次又一次。

  这些,我都能感觉得到。

  可是,我什么都看不到,什么也听不到。

  整个世界除了他冷酷的占有,什么都不存在了。

  没有阳光,没有声音,孤零零的世界,一片漆黑,死般的寂寞。

  我用手揉了揉眼睛,睁开,又揉了揉,再次睁开......

  这样反复好几次。直到确认,我真的失明了。

  为什么会这样?

  我想起了昨夜从眼睛里流出的血水,

  殇尽,摧残够了我的内脏,终于转移阵地,盯上了更好的地方。

  身上的人突然顿住身形,热气吹在我耳边,声音震动着我的鼓膜。

  他似乎在对我说什么,可是,我没有办法回应他,我永远都回应不了他了。

  肩上撕裂般的疼,他把尖利的牙齿刺进我的肉里,发泄着他的愤怒。

  我颤巍巍的抬起手,伸向虚无的空气里,还没寻到我要找的东西,就被他按在了冰冷的地上,几乎要掐碎我的骨头。

  他以为我又要对他催眠吗?

  我挣扎起来,苦苦的摇头,司夜,我只想摸摸你的脸,或许以后,我就再也看不见你了......

  他却死死的扣住我的手,掠动腰身将强悍的欲望毫不留情的刺进来。

  我挣扎不过,抗拒不了,被他逼得哭了出来。

  他吻着我的眼泪,身下抽送的力道却未减分毫。

  我绝望极了,也害怕极了,在他身下像个孩子一样不住的抽噎着,狂乱徒劳的扭动着身体。

  或许是闹的太凶了,也太不寻常了。他捞起我汗水涔涔的身体,拥在怀里,大手扶着我的背,炽热的吻纷纷落在胸前,含住乳尖用力的吮吸着。

  不太温柔的对待,却比恶意的惩罚好了很多。

  强烈的刺激,给了我一种无法解释,也无力解释的安全感。

  我把脸依埋在他的肩上,仍在低低的哭着,任凭眼泪淌过他的胸口。

  心里想着,司夜,我好难过,我再也看不见你了,我再也看不见你了!

  他托起我的脸,是那么的轻柔,细细的吻着我朦胧的泪眼。

  我用重获自由的双手泄愤似的敲打着他坚硬的背,将我的恐惧,我的痛苦,我的委屈一股脑的发泄出来。却听到他在说:

  "别哭了,让你搅得心都碎了。"

  我不敢相信,这是他的声音,我听到了,听到了,

  这不是错觉,我听到了这么美妙的声音。

  我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觉,内心的欢愉早已超越了肉体的痛苦,那种持续不断的快乐让我像穿梭在天堂的自由的风,畅快的难以形容。

  我仰起脸,感到温暖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,慢慢张开眼睛,望进满眼金灿灿的阳光。

  我简直心喜若狂,上帝跟我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,可是我依然感谢他的恩赐。

  虽然失明不过是朝夕之间的事,可是,哪怕多给我一天时间,我也满足了。

  我低下头,着迷的看着他的脸,手指轻轻穿过他额前那缕不羁的发,幸福的笑着。

  他疑惑的仰起脸,看到我的笑,眨了眨眼,确定我真的在笑,似乎沉溺了。抱着我的身体,将欲望推进了最深处,彻彻底底宣告占有。

  这是痛苦,可也是快乐。

  心在天堂里穿梭,身体在地狱中煎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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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混沌而朦胧,只有他在体内的感觉是实实在在的。

  把自己埋葬在他炽热的怀抱里,紧紧贴着他赤裸的胸膛,张开柔弱纤细的双腿,让他更深的进入。

  我热情的邀请让他心神激荡,忘情的律动,粗重的喘息,强壮的身躯挥汗如雨。

  我咬着牙,心满意足的笑着,脆弱的内脏,疼得肝肠寸断,可即使生命就在这一刻逝去,我也无愿无悔。

  我这样想着,整个过程中,我一直这样想着。

  尽兴后,司夜把我抱到床上,全身的骨头酸痛的厉害,冰冷的地面实在不适合干这个。

  他躺在我身侧,将我拥进怀里。这张床有了他的体温,温暖了许多。

  我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上,听到他的心脏在胸腔里强而有力的跳动着,幸福的想哭。

  他的手漫不经心的摸着我的背,时不时探到前面来揉搓那挺立的乳尖。

  他的心情似乎不错,我想了想,怯怯的开口,"司夜,北月不在你手里是不是?"

  如果北月在,他又何必舍近求远,把那个家伙从佛罗里达叫来?

  不过,一切只是猜测。

  他不耐的揪住我的头发,恶狠狠的说,"外面有一百多个男人,你要是再提他,我就把你扔出去!"

  说完,一个翻身压在我身上,咬我的锁骨。

  "司夜,疼......"我凄凄哀哀的看着他,

  "忍着!"烦躁的扳过我的头,吻却落在脖子上,

  他是如此的冷酷,我却分明的笑了。

  笑得流出眼泪......

  "怎么又哭又笑的,真搞不懂你。"

  他低头轻啄着我的唇瓣,无奈的语调带着幽幽的伤感

  "老天让你生下来,就是用来折磨我的。"

  我用手摸着他宽厚的背,这饱涵力量的身体,像一把锋利的刀,凛冽又充满欲望。给我带来了天堂般的疯狂,和地狱般的痛楚。

  截然不同的感受,却如此矛盾而又奇妙的组合在有一个人的身上。

  我轻轻的笑,将他搂得更紧,"司夜,你却不是我的折磨,你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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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十一、荆棘(二)

  第二天,司夜要我看医生,他说,没把我欠他的还完之前,我不能死。

  我看了看他,点头同意了。

  那个人给我看病的时候,司夜不在。

  这正是我希望的。

  "你中毒了,无药可解,顶多还能活一个月......"这个人坦白的接近残忍。

  "我知道,有办法吗?"我看着他,不带希望。

  当死神的脚步声真真切切的响在耳边时,一切的幻想都不过是狭隘的虚妄。

  "可以帮你续命,不过撑不过两个月......"简短有力的回答后,他收起了药箱。

  "能不能答应我,不要告诉他。"

  他对司夜有着很深厚的感情,这使我有理由相信,在这方面我们可以达成共识。

  银灰色的眼睛看了看我,没作太多的停留,"我不想现在就毁了他......"

  "谢谢。"

  "不用。我过几天就要走了,到时把药留给你,按时吃就行了。不过,药性很烈,受得了吗?"

  "没问题。你......不问我怎么中的毒?"

  "问与不问改变不了你的结局。只是,你想过没有,两个月之后怎么办?"

  我轻轻一笑,"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可以想......"

  可是,我怕自己不敢想。

  夜晚,波澜壮阔的海面,满天的星星像要坠入水里,随着汐落明灭起伏。

  我站在落地窗前,额头贴着玻璃,真想把自己融进这浓浓的夜色里。

  那沉默的黑暗,不知能不能让人忘记时间的宽度。

  时间,别人可奢侈的用年来计算,我却精细到只能用秒。

  生命从开始,就在等待结束。

  生死之间,不过一瞬,短暂的就像流星划过夜空。

  坠落的那一刻,不知是痛苦,还是幸福?

  可是,在这星光灿烂的夜晚,我想问问你,我亲密的爱人,你现在幸福吗?

  渴望活着,还是死去?

  他从身后抱紧我,火热的胸膛摩挲着我的后背,大手扳侧我的头吻着我的脖子。

  我却始终没动,呆呆的望者海面出神,任他随意摆弄。

  未得到回应,他将手探到身前,猛的扯开了我仅能蔽体的衬衫,将它从肩头一寸一寸拉了下来。

  哨岗上的探照灯飞快的掠过我惨白的脸,半裸的身体。我能看到那些面容冷峻的男人们惊讶的目光。

  身后的人将我压在玻璃上,烦躁的解着皮带,

  "司夜,到床上去好不好?"

  "怎么了?"他在我裸露的肩膀上吹着热气。

  我没有说话,定定的看着一个方向。

  他把目光顺着我的方向望过去,随意的笑了笑,"放心,他们不敢看。谁要是敢转过来,我就挖了他的眼睛。"

  "你喜欢这样?"

  "星光下的你很美,让人充满欲望。你不想?"

  "随你高兴,你喜欢就好......"

  他从身后闯进来,力道不重,抽送的却很厉害。

  我贴在玻璃上喘着气,呼吸里带着腻人的腥甜。

  "凝夕,凝夕......"男人汗湿的胸膛紧紧的贴着我的背,深情的呼唤像一阵温润的夜风,从他的身体里飘出来,在我的心底沉下去。

  我仰望着满天的星斗,想起了那个万家灯火初放的夜晚,天上地下一片璀璨的辉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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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黑暗而绝望的爱情故事——但是很好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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