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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0-9-17 13:24 |只看该作者 | 最新帖子 | 查看作者所有帖子 | 发短消息 | 加为好友 | 字体大小: tT
本帖最后由 子涵@cq 于 2010-9-19 15:49 编辑

爷爷是一位入殓师,刚出生的时候,正值抗战,战火纷飞,民不聊生。爷爷刚生下来,家中锅都揭不开了,狠下心来,把他扔在大街上。后来被一个入殓师抱走了,把他当亲生儿子养着。解放以前,老百姓都很迷信,认为入殓师经常和尸体打交道,不吉利,基本没人愿意把女儿嫁给入殓师。除非那个女人身世特惨,用爷爷的话说,就是阴气重,才有可能自愿嫁给入殓师。
   
      爷爷小的时候,老入殓师经常带着他跑路。战争年代,死的人也多,普通百姓,士兵死了,草席一卷,扔在土地里,铺上黄土,就算入土为安了。一些富贵人家,家中有些资底的人,先人去世了,入土很是讲究,这时他们就会请到老入殓师。老入殓师主要职责,是帮尸体化妆,走法事,顺便看一下风水。
        
      关于风水,却也有很大讲究,因人而异。王侯将相的入土之地,必须傍山,有水最好,以吸纳天地之灵气,泽福后世。如果是在中原,附近没山,则要把坟墓修葺的突起,像个山坡。切忌不能陡,修的太陡,后世盗墓贼一看便知是坟墓,马上就被盗窃。文人墨士死了,找一块清幽的地方下葬就可,但也有一个条件,方圆五里之内,没有多少人走动。以防生人打扰死者清静,也防止死者不甘寂寞,吓唬生人。普通百姓死了,就更简单,只要不是繁华之处,皆可下葬。
        
      老入殓师把爷爷带到十八岁时,接触一个尸气极重的死者。回来后奄奄一息,不久后就病逝了。临时前语重心长的交代爷爷,让他换个职业,取个姑娘家,好好过日子算了。爷爷跟着老入殓师这么久,接触的都是尸体,学的也是这门手艺。爷爷虽然泪流满面,但还是不肯答应。老入殓师长叹一口气,提起最后的气力,交代爷爷:“既然你执意,把相貌毁了吧。”说完就去世了。爷爷大哭几天,把老入殓师下葬。后来找了一把小刀,把相貌毁了。其实这个是有深意的,当入殓师,越丑越好,不易勾魂。爷爷当年容貌中上等,还是俊了点,为了入殓师这一行业,只好把容貌毁了。

解放战争胜利后,爷爷已经二十岁了。在当地已经小有名气,附近只要死人后,都会请到爷爷。爷爷眼睛尖,化妆快,下土准,没一次出问题。再过了些年,全国进行废四旧,反封建迷信运动,推行火化遗体。爷爷在城镇中没有立足之地,于是跑到偏僻农村里,农村不像城市,信息封闭,爷爷也逐渐在村中安家了。不过这时爷爷也收敛很多,不漏风头。乡里死了人,爷爷只是简单看看,指点一二,就下葬了。那时候村里只知道有个丑陋的入殓师,有些本事,会看人相,懂亡灵,但他们不知道爷爷本事究竟有多大。
   
   
     爷爷由于是这一行业的,加之相貌毁了,丑陋异常,自然没姑娘愿意嫁给他,一直孤身一人。到了八十年代中期,农村也基本上没人土葬了,都流行火葬。后一代的人们,逐渐把爷爷遗忘,只有老一代的人,还依稀记得爷爷是个入殓师。农村实行火葬后,爷爷也逐渐没了生计来源,于是偶尔帮人看看相,算算命,凑合过着。其实爷爷有发财的机会,那时大陆和台湾开始交流,有次村里长辈找到爷爷,说得知一个消息,台湾有个当官的想请一个风水大师。只要选好宝地,肯定大赚一笔。爷爷没去,一者风水这一说,逐渐被人淡忘,爷爷不想冒这个风头,把事情挑起来。二来那时大陆台湾刚交流,彼此间还是存在不少芥蒂,爷爷也不想过去。
   
   
     在过一年,爷爷逛集市,碰到了我。那时的我,躺在一个纸盒里,哇哇大哭,被人遗弃在街头,走周一大群人指指点点,但就是没人抱我。爷爷扒开人群,把我抱了回去。那个年代,农村遗弃婴儿很正常,要么是养不起,要么是男女偷情,不小心生了下来,为逃避农村人毒舌,只好偷偷扔在集市上,希望好心人抱走。爷爷是个苦命人,拾到我,自然很高兴,乐呵呵的抱了回去,给我取了个名字:“叶天怜。” 天怜天怜,顾名思义,就是上天怜爱,给了爷爷一个孙子嘛。至于姓叶,听爷爷说,报我回来时,身上有个纸条,上面有我父母双亲的姓,于是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。也许命途坎坷吧,打小我就喜欢跟着爷爷,他去哪,我就跟着去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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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Z你最后还是没讲完啊。。。。。。汗!到底最先那具女尸是怎么样了撒?????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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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面好像原贴人也贴错了,更乱了,我理一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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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俊...俊儿死了。”突然房里跑出一个妇女,脸色苍白,跌跌撞撞,走到胡木堂身边,哭了起来。胡木堂身躯一抖,放下木棍,走到后屋一看,胡俊躺在床上,鲜血流了一地,已经没有气息。不由虎目含泪,放声痛哭。道长听屋里传来哭声,拍腿自责道:“哎呀,还是没拦住!”
   
      许家的人听说胡俊死了,也就不闹了,反而不知所措。不少人犹豫一会,准备把圆圆尸身抬回去。胡木堂早就从屋里冲了出来,拿着一把砍刀,吼道:“想走,还我儿子命来。”说完流着泪花,往刚才闹的最凶的人身上扑去,那个人措不及防,后背被他砍伤了,血涌了出来,于是吓得大叫,往前面狂奔。许家人都准备离去的,见胡木堂凶神恶煞,伤了族人,于是都握着兵器,就要开打。胡家也涌了上来。道长怪叫连连,拼命抱住胡木堂,急道:“冤冤相报何时了,还不快走。”胡木堂本不准备伤道长,挣扎道:“道长,你放开,老子要宰了那个狗日的。”
   
      许豪见道长抱住胡木堂,连忙叫道:“走走走,快走。”说完和另一个人抬起圆圆的尸体,离开这里。圆圆父母见胡木堂悲愤欲绝,准备说几句,却不知如何开口,跟着大部队去了。胡木堂见许家人**了,再也控制不住,倒在地上,轻声哭泣。一个人正准备扶他,胡木堂猛的甩开他,吼道:“走,都走!”胡家族人听了,也不知如何开劝,都离去了,让他安静一会。
   
      道长见人都散了,把胡木堂抱了起来,劝道:“莫哭莫哭。”胡木堂一听哭得更凶了,悲愤道:“男儿有泪不轻弹,道长,我...”道长扶着胡木堂走进里房,他妻子正坐在床边,也不知哭泣,望着儿子尸体发愣。道长眉头一皱,把胡木堂扶进堂屋,准备被他妻子拉出来。妇女见道长拉她,死活不肯出来,就要守在儿子身边。道长无奈,把她敲晕了,抱回堂屋,放在地上。胡木堂此时已经平静许多,低头看了一眼,轻声道:“谢谢道长了。”
   
      道长哈哈一笑,道:“男儿家中栋梁,莫要颓废。看你内人还年轻嘛,抓紧时间再生一个。”胡木堂只是摇头叹气,并不说话。道长往门外看了一眼,胡须一翘,走了出来。我们俩躲在门口,见被道长发现了,就要逃走。道长早就追了出来,道:“你们去看看,鬼花轿什么时候过来。”我心里不是滋味,问道长是怎么回事,道长就告诉我们了。
   
      原来许家和胡家二个家族,一直是死对头,磕磕碰碰的。世间分分合合,也没有绝对。到了这一代,胡俊就和许圆圆相恋了,胡木堂得之,也没有反对。只是许圆圆父母拼命反对,情到深处,许圆圆无法自拔,又得不到父母允许,饮农药自尽。她父母悲愤过度,叫了一大帮族人,来到胡木堂家闹事,无奈却把胡俊逼死了。道长说到这,我心里难受得要命,陈文树却没感觉。最后,道长对我们说:“你们去看看,花轿什么时候过来。在前面引下路,别让新娘走错家门了。”
   
      我和陈文树听了,连忙来到下路旁站在。此时听说她的身世,也没那么害怕了,更多的是伤心难过。我和陈文树在路旁站了不久,耳中又传来叮叮当当的铃声,很快,四个矮人抬着花轿从林间钻了出来,淡淡的绿光,如梦似幻。走着走了,就往一旁走去了。我小声喊道:“嘘,这边。”说完伸出指头,往胡木堂家中指着。小矮人又摇摇晃晃,把花轿抬往这边。花轿帘帐又被打开,新娘略微扭过脸,朝我一笑。我吓了一跳,也朝她一笑。很快,花轿抬进胡木堂家中,我和陈文树赶紧跟了过去,在门口望着。
   
      只见一个人影从房屋中走出了,上了花轿。花轿穿过后面,渐渐消失在黑夜中,再过不久,铃声也听不见了。胡木堂低着头,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来,耳中似乎传来儿子的声音:“爸,我去了。”于是连忙站了起来,往后面跑去,后门外不见一个人影,只有一阵凉风吹过,树叶刷刷摇摆。
   
      道长来到后面,天空干爽,月色静人,不由喜道:“此事有转机,老道去也。”说完带着我和陈文树回到道观。事隔半年,道长又回到那儿,偷偷把圆圆骨灰挖了出来,和胡俊葬在一起。再过了不久,胡家,许家都生了一个男孩。二家经历过后,也没以前的怨恨,见面之后,也只是和气打招呼,逐渐趋于平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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渡心经》之《莲花池,烟花》
   
      道长回来后,我把医生留下的纸条递给他,道长只看了一眼,就撕掉了,对我说:“凡事得忘,这二年,你就安心呆在道观里。”三天过后,陈文树就从老家溜回来了,衣服邋遢,饿得面黄肌瘦。道长安排他吃了一顿饱的,然后罚他扫了一个月的院子。
   
      这段时间,爷爷不在身边,马豪搬家之后,肖垒也转校了。我一个人来回学校道观之间,甚是无趣。唯一的乐趣,就是和陈文树游玩莲花池。莲花池在小镇东面,像个葫芦形状,一大一小二个水池连着的。衔接处,有一座石拱桥,陡峭异常。每年的夏天,莲花池的一角,就会开满莲花,清风吹过,荷叶荡漾,印在水波中,醉人心扉。到了端午节,镇上就会举办龙舟大赛,镇上各角落的代表队,以及农村乡下的队伍,总共三十多条龙舟,随着一声令下,龙舟就会破浪前行,争走上游。岸边的群众,就会大声呐喊助威。
   
      我和陈文树过去时,已经是初秋了,迎面吹过的风,略带凉意。沿着镇上公路走了不远,转一道弯,就来到石拱桥了。走上石拱桥一看,湖面中的荷叶已经枯萎泛黄,水面漂浮着不少枯叶,莲杆也歪歪斜斜,倒在水面中。莲池的一角,有很长的一条木桥,通往池中央。桥上衔接着几座凉亭,还有一间竹房,都耸立在水中,仿若人间仙境。
   
      “走,我们过去看看。”我拉着陈文树跑到木桥前面,却有一道木门挡住了:“门票:五角。”这座水桥,是过节时才开的,现在却关上了,不由大失所望。陈文树看了一眼,把木门猛踹几下,踢断一根木头,我还没回过神来,陈文树已经拉着我钻了进去。二个人沿着水桥一路飞奔,来到水中央的凉亭上。凉亭里四方都摆着长凳,供游客休息。我在上面爬来爬去,陈文树却坐在栏杆上,望着湖面,一言不发。
     
      “看,这有字耶!”我在栏杆上摸了半天,发现一旁的木柱上,雕刻着不少字痕“刘海清到此一游”,“单万熊,张婵娟,海誓山盟”之类,木柱上,歪歪斜斜的,布满密密麻麻的字迹。我见陈文树没理我,就找到一块小石头,在上面写下“叶天怜,陈文树”二个人的名字。此时凉风阵阵,吹开不少水波,陈文树坐在栏杆上,低着头,也不知在想什么。
   
      “天怜,我会死吗?”陈文树突然转过头,朝我望来。我不知所措,心中泛酸,摇了摇头:“不知道。道长不是说过,好人自有好报吗?”陈文树回过头,靠在木柱上,自言自语:“我不是好人,是个坏孩子。他们都不喜欢我。”我连忙走到他身边,道:“不会的,很多人喜欢你呀。爷爷,道长...”我还没说完,陈文树脸色陡变,把我推了一下,恨声道:“那是你爷爷,不是我爷爷。”我低下头,不知说什么好。这是岸边突然传来喇叭声,好不热闹,我转头一看,石拱桥上不知何时来了一条红龙,浩浩荡荡的,从桥上走过。过桥之后,一个人就点燃鞭炮,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,冒出阵阵青烟。
   
      “新娘子,新娘子。”我大呼小叫,拉着陈文树飞奔,出了水桥,翻过石拱桥,来到送亲队伍后面。只见新娘子头戴红色纱巾,把头盖住,几个妇女挽着她胳膊,往前走去。前面几个人吹着喇叭,后面的人放鞭炮,一路乒乒乓乓,热闹异常。好多小孩都跟在后面,一蹦一跳的,跟在大部队前行。
   
      我活蹦乱跳,准备跑上前,看看新娘是什么样子,还没接近她,一个高大的小孩把我推开了,喝道:“走开,臭不要脸的。”我被他吓住了,站在路边一动不敢动。陈文树见我被欺负,小声对我道:“走,跟着我。”说完拉着我跟在队伍最后面。原来那一帮小孩是一起的,隔断时间,就会派个小孩上去,给喜娘贺喜:“新娘福气,喜娘大气。”最喜事的人,最乐意童子贺喜了,喜娘眉开眼笑,塞一个红包给他:“去去去,怎么又是你,下次记得编点好听的。”

我们跟了不久,来到池边,旁边载着柳树,一旁是池水。陈文树把我放开,一声不吭的走上前去,走到刚才欺负我的小孩身边,猛的一推,把他推进池里,他措不及防,掉进水中,哇哇大哭。池水不深,他很快爬了起来,一路哭着,回到家中。我见陈文树把他推进池水里,吓得小心翼翼,陈文树像没事一般,继续跟在队伍后面。一行人走了不久,就来到城镇边缘了,新郎家早有人在路旁等着,见新娘一来,开始放鞭炮,震耳欲聋。走一段,就要放一条鞭炮,通往家中。新娘进门后,再放一卷最大的。
   
      我和陈文树走在最后面,旁边的鞭炮还没烧完,陈文树猛的几脚,把它踩灭,拾了起来,塞在我怀里。我大喜过望,连忙把鞭炮藏了起来。新郎家是一栋楼房,此时已经贵宾满座,门外的帐篷内,也聚满乡亲。估计这家人怀旧,没过多久,开始成亲仪式。
     
      “今天赐良缘,新人喜结连理。亲朋满堂,齐贺新婚之喜。祝夫妻白头偕老,早生贵子。一拜天地!”礼仪人贺词完毕,开始夫妻三拜。屋内满堂喝彩,新郎老实磕头,新娘却害羞忸怩,不肯跪拜,被几个亲戚一按,拜了下去。我在门外伸长脖子望着,又是好奇,又是兴奋。成亲对我来说,似乎遥不可及,却又就在眼前。
   
      夫妻三拜完毕后,开始由童子给新娘敬茶。敬茶后,得到的红包是最丰富的。陈文树见敬茶的时候到了,对我说:“你再这等着。”说完偷偷溜了进去,在人群中穿梭。也没人哄他出来,因为这是喜事,其乐融融。再者这么多人,谁又能知道他是溜进来的。陈文树在桌上端了一杯茶,跑到新娘面前,磕了几个头:“恭喜阿姨,贺喜阿姨。”新娘脸羞红,把茶接了过来,喝了一口,递给陈文树一个红包。这是有个老人发现了,疑惑道:“咦,这是谁家小孩,我怎么没见过。”亲戚们都面面相觑,却不认识陈文树。老人这才知道有问题,喝道:“小兔崽子,抓住他。”新娘劝道:“算了算了,小孩子嘛!”老人家不依不饶,就要逮住陈文树。
   
      陈文树早就溜了出来,拉着我一路飞奔,一个中年人见我俩溜得飞快,在后面不住大笑:“快跑快跑,追来啦!”我和陈文树回头一看,老人蹒跚着脚步,跟在我们后面,破口大骂。于是和陈文树一路狂奔,穿过石拱桥,来到镇上,才敢喘气,打开红包一看,竟然是十块钱。我半天合不拢嘴,爷爷平时给几毛钱我,就算天大喜事了。我咽下口水,问陈文树:“干嘛去?”陈文树把钱塞进怀里,拉着我往前走去:“打游戏机去!”
========----- 以下内容于 2010-09-01 17:21:19 追加 -----========

刚看到大家的留言 我就又更新了一段


以后我再也不会更新了



我本来就很累 个人事情搞得我焦头烂额 也不想再和别人纠缠什么 自己都管不好自己的主 以后平静点也好 低调做人少挨骂,谢谢大家的以往的支持!谢谢!
========----- 以下内容于 2010-09-02 12:19:56 追加 -----========

看到很多童鞋想看我就顺手在添一段
方便大家看~


十块钱,被我们二个用了一星期,就花光了。我再也呆不住,央道长带我找爷爷。道长见我可怜,就带我过去了。来到砖瓦厂一看,砖瓦厂已经开工了,来了几十个工人。几辆掘土机在挖土,机器也开工了。道长带着我穿过泥砖阵,来到门卫室。推门一看,爷爷正在房间做饭。见我们来了,也是很高兴。道长笑道:“朴方兄何时回去。”爷爷沉吟一会,道:“这边还有几个疑案没了结,事完后就回去。”道长哈哈大笑:“能难住你朴方兄的,也不简单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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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面有几段好像逻辑不大对,我看的时候就发现了,但是我转帖的时候就直接复制的,没有再看一遍,所以,大家觉得不对的,就自己跳过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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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豪奶奶勃然大怒,冲了进来,揪着马豪耳朵,大骂道:“嗯,你造反是不!我在学校里面找了二个小时,也不见你人影。呵,你倒好,说奶奶是鬼,还让他打我。混账东西!”我听了这段话,对马豪使了个眼神:“是真的!”马豪被奶奶拧着耳朵,又哭又笑,一路被提了回去。
      马豪走后,我也回到道观。观内静悄悄的,没有一个人,只有后屋灯泡亮着的。我悄悄溜了过去,道长又在和爷爷交谈。道长首次面露凝重之色,没有以往的玩世不恭神态。我难免好奇,搬个小凳子在一旁坐着。听了好久,才听出一个大概,那时不懂事,不知事情轻重。现在想想,此真乃大事也。
   
      原来爷爷当天沿着通海河走路,看到河堤旁修着一个水坝。水坝一旁,连着一条水渠,是刚修的,已经快竣工了。水渠里面,有不少百姓在里面挖土。爷爷在那逗留一会,询问了几个老百姓,觉得不对劲,连忙赶回道观,和道长连夜商量。其实河堤旁修水渠,道长略知一二,也没上心,再者没力回天,也就没管。爷爷把此事摆了出来,道长也不好享受香火了,和爷爷一起商量对策。
   
      二个老人谈论不久,道长就从柜子里翻出一张地图,打开一看,已经很旧了,上面秘密麻麻一片。写满标注,反正我是看不懂的。道长指着图上的一条黑线,对爷爷说:“这就是通海河,河床略高,被百里河堤拦着。这是我们住的地方,是一块洼地。人难逆天,此事没法解开,只能舍小家,取大家了。”爷爷听了,叹了一口气,良久不语。再听了不久,我就听出了个大概。
   
      自古小河汇江,江水东去,通往大海。而通海河,却是一条大河,是大江的支流。解放以前,通海河泛滥成灾,经常淹没大片农田,死伤百姓。解放后,全民武装,把旧时留下的大坝基地,再次加固,通海河也相安无事。由于各地都在修河坝,一到落雨季节,河水都汇集大江。以往水势大,河坝不牢固,一些地方塌了,河水流经平原,反而可以泄洪。解放后,各地河坝越修越好,河坝不轻易崩塌,河水统统流进大江,因而大江也越流越急。虽然安全了,但隐藏着更大忧患。下游有几个大城市,是大江必经之地。如若大江河堤崩塌,河水涌进大城市,则损伤更大。
   
      上面发现这个情况,就下了一道命令,到了落雨季节,一些水势大的河流,就找块洼地分洪,以缓解大江压力。通海河是大支流,首当其冲,到了危机时刻,必须开闸泄洪。我们镇上,也是前二年接到这个命令,无奈此时洼地处,已经有上万户百姓安家了,一时也撤不完。镇长下令,在通海河河坝上修了一道闸门。为了安稳民心,也不说是泄洪,只是说修条水渠,以方便农田灌溉。老百姓不知真情,以为是好事,相应镇长号召,都去修水渠,准备灌溉农田。修水渠,只是做样子,安民心而已,修了快一年,也只修了七八里,宽三米,深二米。十天之中,有八天是停工的。镇长明着修水渠,暗地却在转移百姓,帮他们搬家。一万户人口,一年之内,哪能搬完,弄来弄去,也只搬出一千户人家。镇长也是毫无办法,上面拨下来的资金有限,而且分配到下面,被底下官员私吞不少。真实情况,又不敢对百姓明说。百姓要是知道,肯定要闹起来的,你凭什么在这泄洪,而不在大城市里泄洪?
   
      先前二年,镇长被这事伤了不少脑筋,只能拼命转移百姓。同时也希望这几年内,不要发大水,扛住这过渡时期。等洼地百姓搬完后,就好多了。爷爷和道长讨论不久,询问道长:“依你看,这二年内,有没有大水。”道长哈哈一笑,回答道:“天有不测风云,老道又不是神仙,怎么会知道。不过,此时拖长了,很是不妙。这几年,通海河的水,一年比一年涨,去年水势最大时,离坝顶不足三米。今年还好,明年就难料了。”


爷爷想了一会,叹气道:“未雨绸缪,我始终感觉不妙。万一河水突然猛涨,开闸泄洪,肯定死伤不少百姓。如何替他们超度,倒是个难题。不如咱俩想出一个方法,谱写一段经书。若是老天眷顾,没事最好,经书也派不上用场。万一出了问题,或许可以派上用场。”道长点下头,回答爷爷:“这样吧,经书就称《渡心经》。我谱天道,你谱人道。我攻你守,我破你圆,我乱你清。这样如何?”爷爷点下头,答应了。当夜的浅短谈话,就促成了《渡心经》的谱写。最终也导致道长一命归天,爷爷也日渐衰老。也不是爷爷道行高,而是道长替我和爷爷挡了一劫。
   
      我当时听了后,隐隐约约感觉是件大事,但也不知道有多大。等他们谈完后,已经是凌晨了,这才发现我蹲在一旁,爷爷就带我回去睡觉。路上,我就找爷爷要东西:“爷爷,把你那把木剑给我吧。”这把木剑,是爷爷随身之物,老人家经常拿出来看,也没见他用过。我知道那把木剑肯定非同寻常,于是就借过来用用。爷爷听了,脸色一变,反问我:“你要它干嘛?”我于是把学校里见鬼的事情说了。爷爷听了勃然大怒,喝道:“这把木剑,爷爷就没用过。我平时教你的东西,听哪去了!就几个孩子,你就来这一套了!”我第一次见爷爷发火,吓得浑身发抖,半天不敢动弹。
   
      爷爷见我安静了,把我带回房间,才轻声告诉我:“他们只是几个孩子,不知轻重,和你一样,爱贪玩嘛,一不小心,就吓到人了。你想超度他们,陪着他们玩玩,画一道鬼门,把他们骗进去便是了。是不!”我听了之后,这才明白,老实的点了点头,随后就睡了。从那以后,我也知道了,不同的鬼魂,得用不同方法超度。爷爷去世后,把木剑留给我。我也一直警惕自己,不已自身恶魔之心,揣测别人。那把木剑一直留在我身边,也没用过。
第二天去上课,爷爷警告我,让我不要把通海河的事在班级说出来。不过我有什么事,都憋在心里,是不会说去来的。从道观里找了一把墨笔,塞进怀里,来到学校。来到班级一看,发现马豪没来上课,估计是吓怕了。把那几个小鬼招出来,骗进鬼门,自然是越热闹越好。中午放学时分,我就约好肖垒,一起来到马豪家。他家人见我们来了,连忙把我们请了进去,来到楼上一看,马豪正躺在凉席上,啃着一个大苹果。肖垒一脸疑惑,问他:“听你奶奶说,你不是尿裤子了么,怎么在啃苹果。”
   
      马豪陡然听到响声,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,苹果都掉在地上了,见到是我们,瘪嘴道:“谁...谁尿裤子了,听我奶奶瞎说!”我见他貌似好多了,就对他说:“回学校吧,老师让我们来找你。”马豪拼命摇着脑袋:“不去不去,去了他们又要捉我了。”肖垒看他胖嘟嘟的样子,呵呵笑了起来:“我都警告过你了,不听老人言,吃亏在眼前。”
   
      我见他不肯去,就想了一个办法,骗他道:“我昨天回去问道长了,你被小鬼缠身了。以后走到哪里,都有小鬼跟着你。怪吓人的。”马豪听了,脸色都吓白了,拉着我,带着哭腔:“怎么办,怎么办,天怜,你求道长救救我吧。”我点了点头,告诉他:“道长已经教了我一个办法。不过要你晚上再去一次,才能解开。怎么样,你去不去。”马豪吓得半死,能不点头答应。随后我们三个就回到学校了,马豪一家,都是单细胞,不相信世上有鬼。昨天马豪紧张,胡说一通,再也不敢去学校了。马豪家长以为他犯痴了,索性让他休息几天。当天我们把他拉回学校,马豪父母高兴不已,塞了好几个苹果给我们。然后我告诉他们,今天晚上去道观玩玩,会晚点回来。这次得小心点, 不能让马豪奶奶又找了过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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肖垒一见到这个老人,连忙都我们道:“快点出去。他是我们村爷爷,守林子的。”我们听了,大喜过望,连忙把肖垒拖出去,大呼救命。老爷爷陡然间我们出来,先是吓了一跳,见是二个孩子,问道:“你们是谁,怎么再这。咦,这不是肖垒吗?”说完走了过来,把肖垒身上绳索解开。肖垒这才说出真相,原来他早上去上课,路过林间,突然听见里面有人呼救,于是走了进来,顺着呼喊声,来到这四座墓碑前,一不小心掉了下去,晕了过去。醒过来时,已经被困住,动弹不得。一个影子在上面烧了不少符纸,然后端出一碗血,倒在他头上。他很害怕,不敢吱声。等影子走后,烟灌了进来,一时忍不住,就咳嗽起来,被我们救了出来。我听到这,就问他:“那你刚才喊救命么?”肖垒摇了摇头,显然,我们和他一样,是被这个声音唤过来的。
   
      老爷爷听了,沉吟一会,道:“你们先跟我回去,明天报警。”话还没说完,“碰”的一声,一根木棒打在老爷爷头上,老爷爷身子一软,倒在地上,油灯也掉落,很快熄灭。我们几个吓得哇哇大叫,分散开来,撒腿就跑,跑了不远,回头一看。林子间,隐隐约约有个身影,朝我追过来。我吓得一跃而起,跌跌撞撞,在林间飞奔,总算把影子甩脱了。此时已经伸手不见五指,马豪也跑丢了,我摸着竹竿,小心前行,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。
   
      突然脚一歪,似乎被什么东西绊倒了,抛弃来一摸,居然是具死尸,我抖着身子,往一旁爬去。耳边传来轻轻的呻吟:“救,救我。”我这才知道他没死,小心翼翼的爬了过去,心惊胆寒的问道:“怎...怎么救你呀。”地上的人张着嘴巴:“口袋里有药,喂给我吃。”我连忙在他胸前摸了起来,摸出一盒药,给他吃了一片。他吃了后,精神就好多了。挣扎着爬了起来,靠在竹子上。扯烂裤腿,一阵恶臭传来,原来他大腿受了重伤。随后他从身上翻出几条纱布,然后掏出一把刀,忍着剧痛,把腿上腐肉挖了出来。然后洒了一把硝粉在伤口出,用火柴引燃,一阵火光过后,冒出阵阵青烟。弄完这些,他把伤口缠住,对我说:“先离开这,他要追过来了。”
   
      我点下头,问道:“您是医生?”他呵呵一笑,道:“小家伙,挺聪明的嘛。”说完找了根竹竿,支撑着身体,一瘸一拐的往旁边走去。走了几十米,他突然按着我的身子,蹲了下来。我抬头一看,只见远处火光一亮,一个人影抱着小孩,在我们刚才逗留的地方观察一番。随后火光熄灭,人影消失不见了。估计是刚才医生烧腿疗伤,把他引了过来。但是不知他手中抱的小孩,是马豪,还是肖垒。
   
      医生见我轻轻哭了起来,不由问道:“怎么啦。”我心中很是难过,答道:“他把我同学抓走了。”医生叹了口气,拍着我肩膀:“别担心,叔叔过几天帮你追回来。”我只能点下头,医生有问道:“你们这里,是不是有座道观。”我“嗯”了一声,回答道:“对呀,我爷爷和道长都住在里面。”医生听了,突然身躯抖动,大手抓着我胳膊,激动道:“真的?”
   
      我胳膊被他抓的生疼,陡然记起爷爷的交代“坏人太过,不可全抛一片真心”,于是拼命摇头。医生这才知道把我吓住了,连忙松开手,柔声道:“你不用怕,我没有恶意。你爷爷,是不是七十左右,面容怪异?我见过你爷爷,老人家对我说过,让我过去找他。”我这才知道他和爷爷认识,把爷爷在砖瓦厂的事对他说了,顺便把道观的地址告诉了他。他听说爷爷在砖瓦厂,长舒了一口气。
医生说完后,就不吭声了,靠在竹竿上闭目养伤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,我就呆不住了,偷偷摸摸的要走,医生突然醒了,问道:“你去哪?”我瘪下嘴,道:“去找同学。”医生连忙叫住我,道:“这么大竹林,你上哪去找,等天亮再说。”他说的也对,林中一片漆黑,估计也找不到,不过心中担忧的慌。


“天怜,天怜。”这时耳边突然传来喇叭的声音,竟然是道长的声音。我一阵狂喜,连忙跳了起来,大呼小叫:“我在这,我在这!”道长拿手电筒照了过来,一路大骂,走了过来,揪着我耳朵,骂道:“你兔崽子,到处跑。你走丢了,让我怎么对你爷爷交代!”原来到了晚上,我和陈文树都没回道观,道长有些担忧,回学校一问,一路打听,才知道我们去肖垒家了。来到肖垒家,才知道三个孩子都丢了,不由大急,看见这有个竹林,阴气深深,就寻了过来,果真找到我了。我被道长拧着耳朵,疼的龇牙咧嘴,道:“爷爷快去找他们,他们被人抓走了。”
   
      医生见道长发怒,连忙劝道:“道长不用责骂他,要不是他,我早就死了。”道长冷哼一声,道:“死就死呗,把几个孩子拉下水。”医生这才明白道长脾气怪异,就不吭声了。道长大骂几句,把我放下来,问我:“他们二个呢,在哪?”我连忙把刚才的情况说了,道长点下头,道:“只被抓走一个,还好。”说完有举着喇叭,大声呼喊:“马豪,肖垒。”
   
      再喊了几句,肖垒跌跌撞撞的从林中跑了出来,跑到道长身边,哇哇大哭。道长把手电筒塞给我,牵着我们二个,对医生道:“没死吧。没死就起来走,老道可背不动你。”医生哑口无言,又抓起竹竿,一瘸一拐,跟着道长往竹林外走去。走到东面,一座墓碑挡在前面,道长见了大骂不已:“混账!敢挡老道的路!”说完绕过墓碑,继续往前走去,再走了不远,前面又有一座墓碑,道长脸色变了,对我道:“你把刚才的情况,再描绘一遍。”我于是把林间四座坟墓,掉进洞口的事,对他说了。道长脸色大变,对我们道:“走,回去看看。”医生被道长折腾个半死,但又不愿触动道长脾气,只好在后面跟着。
   
      来到竹林中央,道长把四座墓碑仔细打量一遍,把二个洞扒开,喃喃自语:“幸亏我来了,不然你们都要死在这!”我和肖垒听了,茫然不解,医生也是大吃一惊:“道长此话何解?”道长脸色凝重,道:“这四座墓碑,是依太极图摆着的。这里的四座墓碑,是东南西北方向。我没猜错的话,竹林外围的四个角落,还有四个墓碑,依东南,东北,西南,西北四个方向立着的。这二个洞,是太极图“泉眼”,也是“活眼”。八个方位,二个眼,连绵不绝,生生不息。这二个洞中,应该竖着石柱,石柱被挖了,就成了‘死穴’。这个阵,也成了死阵。”我在道观呆了一段时间,对此事还是有些了解。肖垒则似懂非懂,医生则是大吃一惊,连忙问道长:“那我们能出去吗?”
   
      道长想了会,道:“晚上出去危险,等天亮再说!”
章二《渡心经》之插曲《魔道,憎恶》
   
      我把四下打量一番,惊呼道:“老爷爷不见了。”刚才被打晕的守林老人,身体不见踪影。道长淡然不惊,道:“死掉的不会活着,活着的不会死掉。明天再说。”说完后静等天亮。也不知过了多久,远远传来鸡打鸣的声音,天渐渐亮了。道长带着我们走出林子,医生脸色惨白,跟在后面。一行人,走上小路。
     
      道长放开肖垒,让他先回去,望旁边一看,发现医生神情紧张,不住环顾四周,道:“你心神不宁呀。”医生点下头,回答道:“嗯,有人在追杀我。”道长脸色一变,道:“讲来听听。”医生犹豫一会,道:“跟一具尸体有关,人多耳杂,回道观再说吧。”道长往四处一看,确实有不少菜农挑战蔬菜往集市赶去。我听医生说起尸体,陡然联想到那具女尸,正要说话,见医生警惕,也就没吭声了。
     
      走了几步,路边突然传来摩托车的声音,医生连忙回头一看,只见一个人带着头盔,骑着摩托车,不紧不慢的朝这边开过来。医生见到摩托车,二话不说,扒开人群就往前跑,道长来不及叫唤,摩托车已经开了过来,车上的人,从怀里掏出一把枪,指着医生背影。道长连忙喝道:“蛇行!”医生听到警告,陡然转了个弯,“碰”的一声,子弹打在房屋上,医生忍着剧痛,消失在人群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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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文树来到道观后,我一直想办法接近他,不过他冷冰冰的,爱理不理,偶尔回答几句,我就心满意足了。一天清晨,我去上学,看见陈文树面无表情的在那撞钟,打了个招呼,准备离开。陈文树连忙喊住了我:“你过来,帮我敲几下。”我过去后,接过圆木,开始撞了起来。陈文树正准备出道观,我喊住了他:“你去哪?”
     
      陈文树回头看了我一眼,犹豫一会,才告诉我:“今天是头七,爸爸叫我回去。记得,不要告诉道长,小心我打你。”说完就出了道观,我帮他敲完钟后,就来到学校。上了半天课,发现肖垒没来,中午放学后,就问马豪,肖垒去哪了,马豪也不知道,估计家里有事,翘课了。中午时分,我们才上了一节课,肖垒家长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,原来他没回家吃午饭,家人着急,来学校问问。调查一番后,才发现肖垒不见了。肖垒家长得知情况,连忙赶回家,四处寻找。
   
      肖垒不见了,我和马豪上课也心不在焉,无精打采的。晚上放学,约好和马豪去他家看看。走了二里路,出了城镇,来到城镇边缘的村庄,路上雨水也晒干了,右边是平房,左边是菜地,种着蔬菜。再走上百余米,就路过一片竹林。竹林离小路约五十米远,长宽各五百米,耸立在一块高地上,只有一条细窄的路通往竹林。此时接近六点,落日斜下,淡红的残阳照在竹林上面,凉风吹过,竹林轻轻摆动。下面根根竹竿耸立,阴沉沉的一片,不见天日。我在那屹立一会,马豪却害怕起来,拉着我离开那。
     
      再走上不远,就来到肖垒家了。肖垒全家都出去了,只剩下他奶奶在家中,一脸焦急。老奶奶见我们进来,连忙问我:“肖垒呢,没和你们在一起?”我们摇了摇头,老奶奶就没理我们了,忧心忡忡。我们在那,也坐立难安,没过多久,就回去了。路过竹林时,我心中警觉,拉着马豪:“走,我们进去看看。说不定他在里面。”
   
      马豪经历上次闹鬼事件,虽然是小鬼,但还是留下阴影,害怕道:“去那干嘛,又不是捉迷藏,他肯定不在那。”我回头看了竹林一眼,似乎真有什么东西呼唤我一般,道:“走啦,上次他不是也帮过你么。我们就进去看看,没事的。”马豪犹豫一会,还是陪我去了。
   
      穿过下路,我们就来到竹林。此时接近六点半了,暮色已经降临,竹林里黯淡无光,风灌过林间,发出呼呼地响声。马豪打了个激灵,紧紧拉住我衣袖,我和他爬上山坡,走进竹林。这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,地上堆满竹叶,枯萎的青色的,夹杂在一起。往前往去,尽头处隐约见到光亮,耳中只有“沙沙”的声音。我们走了十几米远,里面就渐渐黑了,朦胧一片,林间隐约有条小路,于是顺着小路走慢慢前进。再走上几十步,我眼前一亮,只见地上凌乱的摆着几本书,风吹过,书页乱翻。于是跑了过去,把地上的书包拾了起来,朝马豪喊道:“肖垒的书包。”
   
      马豪见了我手中的书包,才知道肖垒来过这里,往四周一看,又是惊喜,又是恐慌。我把书拾了起来,塞进包里,背在后面,往前走去。走了不远,就更黑了,一些不知名的小虫,也开始叫了起来。马豪紧张的拉住我:“要不我们先回去,让大人过来找吧。”我有些不甘心,回答他:“再找十分钟,找不到,我们就回去。”
   
      很快,我们耳中隐约传来嗡嗡的哭声,马豪听到了哭声,吓得跳了起来,拉着我落荒而逃:“鬼...鬼,鬼!”我连忙把他抱住:“是肖垒,肖垒。”马豪听了,这才回过神,仔细一听,果真是肖垒的身影,不由大喊道:“肖垒,你在哪呀。我和天怜来了!”
   
      肖垒听到我们呼喊,哭声停住了,林中传来他的声音:“我在这里,快来呀,救救我!”我和马豪听了,大喜过望,顺着声音跑了过去,跌跌撞撞,在林中穿梭。跑了不久,我看到面前的场景,一下愣住了。马豪见我停下来,高兴道:“来了,来了。”随后站在我身旁,惨叫一声,捂着嘴巴,惊恐的望着前方。
   
      只见阴深的竹林中,立着四块墓碑。依照东南西北四个方向,摆成一个四方阵。也不知多少年没人扫墓,墓碑已经破旧不堪,上面的字迹也模糊不清。马豪陡然见了四座墓碑,脸色都吓白了,喃喃自语:“鬼...鬼招魂。”确实,我们一来到这,哭声就停了,似乎把我们引诱过来一般。

“走,天还没黑,先回去。明天找人来。”我抬头一看,天渐渐黑了,林子里,只能见到马豪模糊的身影。心中觉得不对劲,准备先出去再说。马豪拼命点头,在前面狂奔,见我跑的慢,索性拉着我,在林中穿梭。跑了半天,我就觉得有问题了,刚我们走进来,也没用多久,反而跑了半天,还是没钻出去,于是拉住马豪:“别跑了,出问题了。”马豪连忙停下来,问什么事,我把心中担忧说了。马豪既是慌张,又是疑惑:“难道我们方向跑错了,不对呀。刚明明是顺着这条路来的。”
   
      我把四周打量一番,只见不远处,有一个影子,就小心翼翼,拉着马豪过去。走进一看,马豪身体不停颤抖,声音恐惧无比:“坟....坟....坟....墓....墓。”我吃时也吓得说不出话来,头冒冷汗。只见林子中间,赫然立着一座墓碑。
      “换个方向。”我勉强回过神来,和马豪往另一个方向跑去,跑了十余分钟,此时竹林一片漆黑,已看不见人影,只能凭感觉跑。“碰”,一声响动,我撞到一个东西,定眼一看,脸色惨白,黑漆漆的林间,一座墓碑挡在我面前。马豪见了,再也控制不住,哇哇大哭起来:“要死了,要死了!”我也不知所措,听他哭的心慌,嚷道:“你别哭啦,小心鬼吃了你!”马豪吓住了,只是轻声哽咽,往别处一看,惊呼道:“鬼!鬼火。”
   
      我被他吓得寒毛倒立,往那边看去,只见林间不知什么时候燃气一团火,如梦似幻,诡异无比,在林中闪烁。于是狠下心,道:“走,过去看看。”马豪拼命摇头,嘟着嘴:“不去不去!我要回家。”我也没辙,只是道:“那你等着,我过去瞧瞧。”说完心惊胆寒,往鬼火那边摸索过去。马豪在原地转了几圈,陡然见到后面阴森的墓碑,吓得浑身直抖,还是跟了过来。
     
      我们紧张万分的溜了过去,离鬼火处几十米远,找了一片杂草,蹲了下来。只见那四座坟墓中间,不知什么时候过了一个人影,披着外衣,把面容遮个严严实实,蹲在墓碑前,燃烧着纸钱,口中轻轻念道:“魂兮归来,魂兮归来。”烧了一会后,就拿出一个瓷碗,里面装满血,倒在地上。不久后,就起身离去,身影消失在竹林中。
   
      马豪手冒冷汗,拉着我:“他是人还是鬼。”我想了一会,回答他:“人吧,小点声。”说完正准备离去,坟墓下面,突然传来咳嗽声。马豪吓的语无伦次:“爬,爬出来了。”我隐约听到是肖垒的口语,轻声对马豪说:“你在这等着呀,我过去看看。”没等他回话,我就弓着身子,往坟墓中央走了过去。只见坟墓中间,堆满符纸,余火还在继续,地上的鲜血,触目惊心。
   
      “咳咳咳。”火堆下面,又传来肖垒的声音,我赶紧往那走去,“扑通”一声,脚底突然一陷,掉进一个坑中,坑不大不小,刚好把我卡住,动弹不得,于是小声叫唤:“马豪,快来救我。”马豪听见我呼叫,连忙跑了过来,把我拉出来。我惊魂未定,往下面看去,原来是一个圆坑,一米多深,被竹叶盖住了,即便白天,也看不出来。心定下来后,找了根竹条,把火堆拔干净,很快,林间漆黑一片了。我伸出手,在灰烬下面摸索,果然还有一个洞。于是把手伸进去,摸到一只手,冰凉凉的,小声喜道:“肖垒,肖垒。”
   
      马豪也帮忙,把洞里的人拉出来,不是肖垒,能是谁。肖垒满脸漆黑,眨着眼睛,听到我们声音后,顿时哭了起来。我们要是来迟一步,他就被憋死了。“什么人!”林间陡然传来喝声,我们吓得直咽口水,发现肖垒手脚都被绑住,也是拖着他,躲在林子中。很快,一个老人提着油灯走了过来,往坟墓中间一照,发现地上残留着火星,疑惑道:“闹鬼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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爷爷正准备抓住那个小孩,突然见他跑走了,于是又躲在暗中,一动不动。小孩逃后不久,一个人丛深坑中爬了出来,张望一会,又下去了。范玉虎几个挖了一会,突然铁锹叮当一响,几个人大喜:“出来了!”说完加快进程,半个小时后,一具棺材出现在坑中。范玉虎狂喜不已,忍着激动的心情,把棺钉撬开,开打一看,一具古尸躺在棺木中,已经腐朽不堪了。范玉虎连忙把铁锹扔在一旁,掰开死尸下颚,从口里翻出一块绿色玉佩,塞进口袋中。然后又把死尸手中金手环,项链之类的,统统扯下来,塞进怀中。王全见了,也是心动不已,也准备抢点,范玉虎脸色一变,把他推开,狰狞道:“你干什么,想抢么?我先拿,等会再分!”
   
      张曲进见范玉虎一个人独吞了,脸色有些不自然,道:“虎哥,你这可不对。我们跟了你一年,没有功劳,总算有苦劳吧。你可不能一个人吃了。”范玉虎惨淡一笑,狂笑道:“你们算什么东西。为了这具棺材,我丢了儿子,杀了三个人,你们呢,做了什么。不过你们放心,或多或少,会有的。”说完又在尸体上面扒了起来。
   
      张曲进默然不语,悄悄抓起地上的铁锹,猛的一挥,铲在范玉虎的脖颈间,鲜血一喷,棺材也散架了。范玉虎圆凳着眼睛,趴在古尸上,鲜血泉涌而出,流进泥泞中。王全见张曲进陡然把范玉虎杀了,骇得魂飞魄散,惨叫一声,往坑外爬去。张曲进见他逃了,脸色大变,提着铁锹追了上去,脚下一滑,倒在地上,棺钉插进他的小腿上。张曲进忍着疼痛,把盯着拔出来,爬出深坑,一瘸一拐的,往王全逃跑的方向追去。
      张曲进才爬出深坑,一记雷光闪过,只见王全沿着泥砖,一路飞奔。于是加快脚步,追了上去。张曲进爬出后不久,深坑周围泥土逐渐滑落,掉进坑中,把范玉虎和古尸盖了起来。王全一路顺着过道一路狂奔,回头一看,张曲进满脸鲜血,正提着铁锹追了过来。心中一慌,滑到在地。张曲进见他摔倒了,放慢脚步,冷冷的提着铁锹走了过来。由于失血过多,突然脚一软,倒在地上,于是用手扒着泥土,一步一步,朝王全爬了过来。
     
      王全抖着身子,往后望去。闪电过后,王全喉咙一吱:“哈!”脸色接着惨白无比,接着仰天狂笑起来,声音恐惧无比,荡漾在整个夜中。原来在王全回头的瞬间,闪电下,张曲进正朝他爬来,一个白色的影子趴在张曲进身上,伸出长长的舌头,舔着他的耳朵,然后抬头看着王全,诡异一笑。王全见到那个影子,再也控制不住,彻底癫狂了,蹲在泥砖下,发出恐惧的哀嚎。
   
      张曲进见王全摸样怪异,挣扎着站了起来,朝他走去。“哗啦”一声,一旁泥砖突然倒塌,把张曲进压在下面,后面是一个小孩的身影。张曲进在泥砖底下挣扎几下,最后一动不动,就此而亡。爷爷仔细观察这一幕,却没料到这个孩子又会出现,推到砖块,把张曲进压死了。
     
      爷爷暗叹一口气,走到孩子身后,道:“哎,你跟我走吧。”孩子陡然听到声音,急忙回头,只见爷爷神不知,鬼不觉的站在他身后,于是转身就跑。爷爷五指犹如钢爪,把他抓住,牵着他离开这里。途经鱼池时,突然想起田桂珍的话:“外乡人,记得回来吃鱼。”于是牵着小孩,来到瓦屋前敲门,敲了半天,不见动静,猛的一推,把门破开。只见角落的杂草堆里,田桂珍被绑得严严实实,空中塞着布条,扔在杂草里。爷爷拿出一个绳子,把小孩绑在木柱上,然后帮田桂珍解开绳索。
   
      田桂珍一被解开,急忙问爷爷:“我丈夫呢,他在哪里?”爷爷叹了口气,回答道:“死了。”田桂珍得知,喃喃自语:“死了?死得好,死得好!”随后就哭了。爷爷这才知道她不是疯子,就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。田桂珍哭了一阵,才说出真相。


原来前几年,厂里挖出棺木后,范玉虎抢了不少金银,换了不少钱,在外面爽快了一段时间,钱花光后,就回到工厂,继续工作。终于一天,他们儿子在鱼池游泳,从河底摸出一条金项链,就拿回去给范玉虎。范玉虎狂喜,由于他不会游泳,就让儿子再去鱼池里找找。田桂珍一劝他,范玉虎非打即骂。儿子在鱼池摸了一个月,最后淹死在河里了。田桂珍伤心不已,但范玉虎不已为然,准备大干一笔。
   
      他儿子死后,厂里逐渐谣传,古尸索命。范玉虎索性开着铲车,碾死一个人,刚好此时厂里又伤了一个人。于是气氛更加KB,大部分辞工了。再过半年,厂里发火,工人全都**了。爷爷听到这,连忙问道:“这把火,也是你丈夫放的。”田桂珍摇了摇头,道:“这个我不知道,也许是他。”接着又开始讲了起来。
   
      工人都**后,范进就好活动了。一个人在工厂周边四处挖掘,挖了一年,什么也没挖出来。于是叫上同村的张曲进,王全,一起挖掘。人多之后,反而不隐蔽,也怕看门的老人家发现他们。于是夜里偷偷进行,一个星期挖一次。再挖一年后,就找到古尸下葬点了。刚好镇上下命令,令厂里再次开工。范玉虎一着急,开工第二天,把泥砖推到,压死一个工人,这下没人敢开工了。
   
      此时范玉虎无可救药了,索性把看门老头毒死,大干一场。田桂珍由于害怕范玉虎,一直装疯卖傻,苟且偷生。昨天刚好爷爷来到这里,眼看就要吃下毒饭,也是就过去警告一声。爷爷听了,不住称谢:“老头多谢你了,妇人家虽经历坎坷,但仍是心存善念,着实敬佩。”田桂珍只是叹气,也不知说什么好。
   
      爷爷指着一旁的小孩,问道:“那么他是?”田桂珍看了小孩一眼,语气惨淡:“是陈家小孩,他父亲,就是被范玉虎用砖压死的。”陈文树听到这,陡然大喊大叫:“是他杀了我爸爸,我要报仇,杀了你们全家。”原来陈文树母亲早逝,由父亲带大的。那天给父亲送饭,亲眼看见范玉虎推到砖块,压死父亲。陈文树年龄虽小,但冷静异常,一声不吭的躲了起来,暗中寻找机会,替父亲报仇。
   
      爷爷听到这,替陈文树解开绳索,道:“你没亲人,就跟我回去吧。”说完牵着陈文树回到道观。至此以后,我多了一个朋友。开始得知陈文树身世,心里不是滋味,想办法开导他。十年过后,当我步入魔道,解开裤带,趴在爱人的尸身上时,反而是陈文树解救了我。多谢。
   
      至于田桂珍,一直守在鱼池旁,不曾离去。前几年,我也得知她小心,她身体健朗,有说有笑,似乎看淡不少。
章二 《渡心经》之《迷亡阵》
   
      砖瓦厂事件过后,文物局派人来挖掘,三天后,又挖出一具棺材。由于田桂珍作证,pol.ice很快把案子弄清了,结果一个人都没抓。当事人都死了,王全也疯了。田桂珍也没交代张曲进是怎么死的,只是说是雨大,钻块倒了,把他压死了。爷爷见了一次镇长后,镇长下令再开工。由于几个疑点还未弄清,爷爷就在砖瓦厂住了下来,帮他们守门。
   
      陈文树被爷爷交给道长,道长让他先静心一年,明年再去学校,然后给了他一个任务,清晨时分,敲晨钟,傍晚时分,敲暮钟,每次各十二下,敲三下,就停顿一分钟。由于道长懒散,道观也就那几个人,院内的古钟,已经十几年没敲过了。只要圆木一撞,悠扬的钟声就会荡漾开来,延绵几里路。晨钟可以醒人心神,暮钟犹如归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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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走了一程,麻木已经开出公路,来到乡间小道上。由于下雨,路上坑坑洼洼,车也抖个不停。麻木突然熄火了,汉子从跳下车,对爷爷道:“车出问题了,您先在这坐着,我下去修修。”说完走到后面,在后箱里翻了起来。爷爷身体前倾,望后视镜上望去。只见镜子中,汉子握着一把铁扳手,蹲在地上,似乎犹豫不决,脸上不知是汗水,还是雨水。爷爷略带忧愁,心中一动,爬到车座上,把钥匙扭了扭,叫道:“来来来,我已经修好了。赶路吧。”很快,麻木又发出马达的声音。汉子把扳手藏了起来,走到前面,脸色有些不自在:“哦,修好了。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说完又爬上车,往砖瓦厂开过去。
     
      在车上,爷爷为防止他下毒手,又笑道:“老人家没什么意思,就是路过此地的。”汉子听了,将信将疑。再走十几分钟,就爬上一座山坡。坡后面,就是砖瓦厂了。汉子驾着麻木,小心下坡,转了一个弯,陡然见到一个人影在雨中行驶。连忙踩刹车,嘴里大喊:“让开,让开。”车反而越开越快,往那个人影上撞去。
   
      爷爷听见叫喊,大吃一惊,往外一看,路上不见一个人影。再低头一看,汉子正踩着油门,摇摇晃晃,往一旁沟里冲去。于是拿起手中雨伞,把他后背猛的一敲,喝道:“踩刹车。”汉子吃痛,缓过神来,这才发现自己踩着油门,猛踩刹车,扭车头。总算没翻进沟里,停了下来后。汉子跳下车,望后面望去。泥泞小路上,不见半个人影。只有阴沉沉的雨天,坡上是随风飘舞的杂草。汉子惊魂未定,脸色惨白,大声喘着粗气。爷爷从车上爬了下来,对他道:“我住在道观里,有什么事,或许能替你解开。”说完后打开雨伞,往砖瓦厂走去。汉子在雨中逗留一会,又开着麻木,消失在雨中。
   
      爷爷走下坡,来到几个鱼池边。鱼池后面,就是砖瓦厂了。每个鱼池旁,都有一间小瓦房,都冷寂无人,只有一家门是开的。于是走了过去,只见池水清亮,雨滴楼下,溅出不少水圈。码头上,一个四十左右的妇人,在河边杀鱼。竹篮里面的鱼活蹦乱跳,旁边摆着一个案板。妇人抓起一条鱼,放在案板上,鱼蹦跳几下,妇人举起手中菜刀,“碰”的一声,菜刀的声音,划破雨夜。鱼头飞了出来,掉进河里,很快,不少小鱼游了过来,把鱼头啄走。案板上堆积着内脏,血腥一片。
   
      “你这样杀鱼可不对。”爷爷眉头一皱,这片地方,似乎都怪怪的。妇女回过头,神情冷漠,直盯着爷爷:“死鱼。”说完又一刀,把活鱼的肚子砍破,内脏全都流了出来。爷爷默不作声,转身往砖瓦厂走去。后面传来妇人的阴沉声音:“外乡人,记得回来吃鱼。”爷爷回头一看,雨水朦胧,妇人的身影蹲在码头,背后是涟漪的池水,耳中又传来萧冷的刀声。爷爷举着伞,消失在鱼池边。
   
      沿着鱼池,走了半里路,就来到砖瓦厂。五六辆挖土机停在场地上,被雨水冲刷着。右边是一个大坑,水不多。左边是堆积的泥砖,还未经过煅烧。泥砖排成阵列,每排高约二米,二排之间,相隔三米。穿过泥砖阵列,就来到砖瓦厂。厂子简陋异常,上面是大棚子,挡着雨水。下面是机器,右边是链条,运输泥土,左边是机器,把泥土成型。望远处一看,天地间竖立着一个巨大的烟囱,是供烧砖用的。
   
      棚子底下,有一口水井,水井旁,有几间住房。后面冒着炊烟,似乎有人住在里面,爷爷推开门,往里面一个,一个老人家正在煮饭。地上凌乱,灶台上漆黑一片,小木桌上,摆着几道小菜。老人家见爷爷来了,疑惑的问道:“您找谁?”

爷爷走进屋,找个木凳坐了下来,道:“您是这看门的吧。”老人家点头后,爷爷才回答道:“听说这经常死人,我就过来看看。”老人家这才知道爷爷是过来做鬼事的,连忙倒了一杯茶,加了一幅碗筷,边吃边交谈。爷爷刚要动筷,门前身影一晃,刚才的妇人,提着一条鱼,冷不丁的出现在门口,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,把鱼扔在地上,冰冷道:“外乡人,记得来我家吃鱼。”说完又消失在门口。
爷爷见她陡然出现,又突然消失,心中警觉起来,把手中碗筷放了下来。抬头一看,老人家已经开吃了,也就没说什么了,只是问道:“刚才的妇人,是谁?”老人家叹了一口气,道:“能是谁,村里一个妇道人家。以前好好的,前几年,儿子掉进鱼池淹死了,就疯了。说什么鱼儿勾魂,把她儿子拉下水了。就在鱼池边住了下来,每天喂鱼,又杀鱼。几年下来,也不知杀了多少鱼。我都看入土的人了,看着都心慌。”爷爷点下头,继续问道:“那她没亲人吗?”
   
      老人家叹了口气,回答道:“还有一个丈夫,以前是砖瓦厂工人。这几年,很少见他人影,神神秘秘的。哎,一家子,都疯啦。”爷爷见他边吃边喝,劝道:“您还是少吃点,注意身体。”老人家呵呵一笑,道:“没几年活啦,能享受一天,是一天。”爷爷也跟着淡然一笑,继续问他:“您这几年在这看守,遇到什么怪事没?”
   
      老人家见爷爷问及,脸色笑容不变了,闪过一丝恐慌,道:“有啊,怎么会没有。有好多次晚上,我都听到鱼池旁边有声响,还有几个影子,我都不敢去看。”爷爷听了,来了兴趣,问道:“那声音,一般多久出来一次?”老人家想了一会,回答道:“基本隔一个星期,鱼池边就有声响。这几天都没事,估计明天又要来了。”随后爷爷又询问一番,才知道那个妇女叫田桂珍,丈夫范玉虎。约莫半个小时候,爷爷问不出什么来了。起身告辞,准备明天再过来。
   
      第二天我要去学校,想跟着爷爷去,也去不了。天依旧在下雨,没有昨天那般大,细雨朦胧。爷爷来到街边,却不见昨天开麻木的汉子。于是多花了点钱,换了一辆麻木,来到砖瓦厂。鱼池旁边,几间瓦房也毫无生机,昨天的妇人,也不见踪影。爷爷走进砖瓦厂,推开屋子一看,地上狼藉一片,桌椅全部倾倒。昨天的老人家捂着肚子,面容扭曲,躺在地上一动不动。爷爷蹲下来,摸了摸他面容,冰凉凉的,已死去多时了。于是不动声色,走到外面,找了一个角落,躲了起来,等待天黑。
   
      也不知过了多久,天渐渐黑了。夜中,只能听到蛐蛐叫声,以及雨水的声音。“轰”,一道闪电划过,照亮整个砖瓦厂。光亮下,三个人影鬼鬼祟祟,拿着手电筒出现在小道上。没过多久,就来到门卫室前面。几个人推门进去一看,老人家已死去多时。一个略胖的村民见到尸体,大吃一惊:“虎哥,他怎么死了?”范玉虎冷冷一笑,道:“活着碍事,做了干净!”胖村民一脸惊恐,还没开口说话,另一个清瘦的村民劝道:“王全,你也不用害怕嘛。这次镇上催的急,早点把事情做了,大伙安逸。这个老头,也快死的人了。虎哥送他一程,到时候大伙都有钱了,把他好好安葬,也对得起他,是不。”
   
      王全听了,不住点头,心中却有丝害怕。几个人逗留一会,拿出铁锹,来到鱼池旁。鱼池边有一个巨大的深坑,也不知挖了多久,连着二天雨,坑里的水,已经到膝盖处了,几个人跳了下去,开始挖了起来。王全挖了半天,却不敢问范玉虎,只是问张曲进:“我们挖了一年,到底是不是这里呀。”张曲进还没答话,范玉虎冷冷的盯了王全一眼,道:“让你挖,你就挖。哪来这么多废话!”王全见范玉虎神情KB,吓得再也不敢说话,拼命挖了起来。“轰”,又一道雷光闪过,一个小孩的身影,出现在深坑上方。爷爷本来躲在暗中,见到孩子的身影,大吃一惊,赶紧走了出来。
   
      “虎哥,这是不是要塌了。”王全挖着挖着,突然几块泥土掉了下来,砸在他头上。范玉虎抬头一看,雨水正大,四周的泥土似乎真的摇摇欲坠,于是道:“你们继续挖,我上去看看。”说完爬出深坑,四周打量一番,泥土却很牢固。于是跳了下来,道:“没事,接着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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